老实说,关于这张照片,她都有些模糊了。
但是祁希予没有。
他一定记得很清楚。
木质相框边比其他地方都要光滑,这需要在时间流逝的长河中抚摸成千上万次。
她蓦地想起陆白曾说过的话。
“祁希予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和家里闹成这样……他要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会一辈子放在心上。”
他把自己看得和命一样重要,甚至胜过他的生命。
所以。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都是靠着这些东西在续命。
“祁希予。”伏黎鼻尖冒起酸,黏糊糊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祁希予淡笑着嗯一声,将相框从她手里抽走。
伏黎攥得很紧,像是要抓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祁希予轻啧一声。
“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伏黎抬起腿,跨坐变成横抱。
她双手搂上他脖子,脸埋在他胸膛。
祁希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十分拽且傲慢,“你想得美。”
“我是想得挺美的,”伏黎的声音低低闷出来,“我想你一直喜欢我。”
“也不是没那个可能。”祁希予懒懒道:“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伏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祁希予哂笑一声,被身后玻璃强透进来的阳光照得有些透明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来。
他凑到伏黎耳边,咬着耳垂说了几个字。
伏黎的脸立马烧起红晕。
那是四个字。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好,想,要,你。
……
办公室很安静。
安静到就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祁希予就这样抱了伏黎很久。
直到伏黎连续打了三个哈欠,祁希予说:“进去睡会儿。”
“不要。”这会儿伏黎就想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她打了第四个哈欠。
祁希予也没问她了,直接站起来将人打横抱去休息室。
伏黎被他放在床上。
贴心地给她掖好小毯子。
周遭都是属于他的气味,枕头,床单,连同空气里。
伏黎闭上眼,这个午觉没有梦魇,睡得异常安稳。
她是在晚霞散尽前清醒的。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找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趿着鞋往外走,意识还有些朦胧。
“祁希予,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推开门的一瞬,伏黎努力眨了眨眼。
办公前,清一色站着七八个人。
全是禾润的高层。
他们转头看了一眼,也就一眼,迅速低头。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