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重物摔下的碰撞声与其他几声不含任何意义的尖叫声,通讯结束了。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语音和数据的通讯建立起来。
在场的专家几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通讯,在通讯结束后,全部都沉默下来。
异祥的尖叫声仿佛还停留在房间内,所有人都在为之疑惑,甚至感觉脊背寒,仿佛被抽出了脊柱,插入了冰柱。
我也不例外。
黑暗?战斗?在天空上生战斗,那个东西?还有奇怪的歌声,那种尖叫声,还有,还有最后一句。
“婴儿”?
仿佛是进入了什么恐怖小说的世界一样,哈,这要怎么做出解析啊!!!
地表到底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侵略者在和什么“东西”生战斗?黑暗与雾气,这到底是什么攻击,歌声,为什么还会有歌声存在?
而且婴儿?喂,呼唤婴儿到底会是什么意思!!
现场的工作结束后,我立刻回到我的房间,把脑袋塞进被窝里,房间的灯全部关上,一闭上眼睛,通讯的声音还在穿回来。
【“啊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回到地表啊不要不要怪物!怪物!婴儿!婴儿”】
【“婴儿!”】
我猛地开始大口呼吸,冷汗仿佛已经打湿了全身。
不过,我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能够出冷汗,或许也就是一时的奢侈了。
——那之后四个星期,冷却设备坏掉了,这次彻底没有修复的可能。
仿佛太阳熄灭,基地的灯光消失一样,高温充斥在基地内,在闷热的空间中,热浪无处不在的充斥着。基地成了一个炼钢炉。
农马尔特人自杀的数量上升了百分之六十二。
一位我们熟知的的高层也开枪自杀。
恐慌与悲观弥漫在基地中。
每天都有人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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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科研人员中,得了封闭恐惧症的人也意外的多。
一种在地表难以理解的压抑感,在岩浆袭来后现在被放大的负担在每个人身上。
大家都害怕待在房间里,食堂,工作地点,哪怕到了规定的“晚上”也几乎没有人想回去,因为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老年人的身体更难以长时间承受这种温度,不,身体或许可以忍耐,但如同毒蛇般依附在精神上的重压才是最让人崩溃。
我相信老师的意志力,但是在身边的人确实的自杀后,我生了动摇。
如果老师也如果连老师也死去的话
这种想法一刻也不停的撕扯着我。
实际上,我并非不能理解自杀的人。
无论何时都处在这种炎热中,和这种相比,文学中作品“地狱”的概念简直是天堂。
我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地表的一切,回想起花,月亮,水,冬天,还有此刻真实存在的高温与窒息。
每多活一秒,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神明。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叨念着时间,过去一天的时间,现在好像每一天都如同在过一年那样漫长。
不能死,不能死。
不能像同僚那样,那些鲜红的血液绝对不能由我自己,给自己创造
其他基地的人,也一定要坚持住,只要有人坚持住,只要有人能够忍耐这些高温。
就一定会有希望
我每晚都会回想起地表的世界,然后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再度再见真实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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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的人手缩水了。
自杀的人有十七个,研究语言学的人活下来的最多,其次是生物,然后材料学,神经最后的才是硬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