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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电话里，“二哥”依旧乐此不疲地喊他弟弟，声音冰凉阴郁，却带着违和的笑意。

“我亲爱的弟弟，怎么不说话啊？哦，二哥差点忘了，你得了心病，不喜欢说话。但面对哥哥，沉默可是不礼貌的行为，毕竟我那么爱你，你喜欢谁，二哥就帮你去喜欢，你喜欢唱歌，哥哥就送你进最红的组合……唉，我们小如怎么一点都不懂感恩啊…”

陈昱如是被外婆带大的，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无父无母，被欺负了也不会说。一心一意想赚大钱孝敬被他拖累的外婆，可惜外婆常年操劳，在二十岁出头就离世了，那时候他刚出道，只来得及见了最后一面。

十五岁离开家求学到现在，陈昱如都是独自照顾自己，曲青和他关系最好，也没有一声声弟弟地喊过他。陡然被催魂一样叫，陈昱如很不适应。

于是思忖两秒，他在二哥下一句弟弟冒出来前，直接把电话挂掉，然后打开免打扰接着睡觉。

好好睡一觉吧，他告诉自己，睡醒以后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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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心理暗示陈昱如经常用，每次把自己哄睡，第二天醒过来都能像个充满电的机器人。

果然，再睁眼他全然忘记了昨天的冷遇，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洗漱完，换回自己衣服，坐在床边等小岳来接自己。

医生过来给他做例行检查的时候，闻到了满屋子的甜牛奶味，咳嗽两声后打开了病房的空气循环系统。

“你易感期是在最近吗？”

陈昱如下意识嗯了一声，回过神刚想问医生易感期是什么，猛地想起这是个有六种性别以及信息素的奇怪世界，易感期显然也是类似的常识之一，他没有磕到头也没有失忆，问常识问题很容易引起怀疑。

医生了然：“怪不得大早上控制不住信息素，不过还是注意点，这种浓度在公共场合是会被举报骚扰的……你是公众人物，更应该注意才是。”

这么严重？他一开始还以为信息素只是个类似香水的气体，区别仅仅是一个自带一个外带。

陈昱如试探性地问，“那我…是不是应该买点，嗯买点什么帮助我……”

“你是说抑制贴还是阻隔剂？”医生没多想。

陈昱如含糊地说，“都来点吧，反正有用就行。”

“行，我开单子，你到时候直接去一楼药房拿。”

医生的笑容真诚了点，检查完后还开玩笑跟他说，“刚才开门还以为你在炫耀信息素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陈昱如在手机没电关机前给小岳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拿着单子去一楼等他停好车过来。

一觉睡醒他有了一些原主的记忆，比如这个世界的电子付款依旧风靡，没了手机就等于身无分文；又比如他的信息素是草莓牛奶，经常被二哥嘲讽没有压制力……还有，之前他都住在练习生宿舍，房间里的东西没收拾，得过去一趟。

陈昱如身高腿长，懒散地站在收费口附近打哈欠，帽衫遮住半张脸，低着头发呆，也没人发现他就是最近网络上黑料缠身的废物空降兵。

跟他想的一样，虽然网上骂声连连，但到了线下，能认出他的人寥寥无几。

小岳倒是一眼看到他，没办法，身高身形都太出众了，也不怪铭哥一开始对他产生期待。他心里嘀咕要不是场合不对，还以为陈昱如在这拍外景呢。

许是怕被看出他在心里絮絮叨叨吐槽，小岳莫名有点紧张，开口打招呼都迟疑地一顿。

谁想这一顿直接失去了开麦权。

陈昱如眼睛发亮地看着他，让小岳一度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陈昱如：“小岳同学是吧？我等你好久了。”他说着把一张单子塞到小岳手里，“这是我开的药，但还没付钱……你帮忙先垫垫。还有早饭，你吃了吗？”

小岳：“……”

合着刚才是看钱包的眼神是吧。

03

小岳全名周子岳，刚做助理半个月，没多少人知道他其实是ba经纪人张铭的小舅子。

大学毕业后他做了两年线上客服，五个月前辞职，陡然发现生活可以如此美妙，心情可以如此愉悦，窝在家里打游戏的日子更是人间天堂。

就是久久不出门懒得打理自己，把过来看他的姐姐吓了一跳。胡子拉碴，面色青黄，爬几层楼梯都能累得气喘吁吁，这怎么了得？

正好公司助理缺人，他被姐夫强制压到了面试现场，“自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偶像助理，由《周子岳的幸福生活》换到了《苦逼小岳》频道。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公司所有人都喊他小岳，不论年纪比他大还是比他小，但张铭说大家都这样，就跟进外企需要取个英文名一样，小x、阿x，都是符号而已。

况且严格意义上讲，助理的顶头上司就是自家艺人，哪见过上司喊下属“哥”的？

……还真没见过，顶多关系好了之后喊亲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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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岳哥，我们是直接去公司吗？我可能得回宿舍收拾点东西。”

陈昱如边说话边给豆浆加糖，他喜欢甜食，以前经常为了一口蛋糕加练半小时，因此总被经纪人点名，这小子得是出道当偶像了，不然绝对吃成胖子。

但现在嘛，他瞄了眼面板上的时间，剩余1小时11分钟26秒，吃一顿少一顿，活不活看命。

小岳：“…不是，铭哥没和你说吗，今天有个宣传直播平台的活动，吃完就得过去做造型了。”

“应该说了，但我手机关机没看见。”

陈昱如一口吞下小笼包，耷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