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咣当’一声响的,还有大家伙的惊呼声。
大家紧张地看着摔进盆里的茵茵,担心孩子摔出什么毛病,也怕孩子哭起来哄不好。
只见趴在盆里,只有两只脚丫挂在盆沿上的茵茵两手撑着盆底的爬了起来。
小家伙盘腿坐在盆里,就跟坐在观音座下的小童女似的。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水汽,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岑婧怡连忙走到跟前蹲下,问她:“怎么样?磕到哪儿了?松手让妈妈看看。”
“妈妈,晕,我都磕晕了。”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岑婧怡也是哭笑不得,轻轻扯开闺女的小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家伙的额头已经肿起来了!
“哎哟!”站在岑婧怡身后的一个嫂子急得直拍大腿,“咋磕成这样了?走走走,看看食堂有没有鸡蛋,拿个鸡蛋给孩子敷敷。”
另一个嫂子反驳:“不对!刚磕着,不能用鸡蛋敷,得用凉水,最好是冰点的!”
“还是抹香油吧!抹香油有用!”
“猪油也有用!”
嫂子们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岑婧怡已经将茵茵从大盆里抱出来了。
原本站在大猪旁,拿着杀猪刀准备杀猪的炊事班班长也跑了过来。
手足无措地道歉:“哎哟,怎么摔着了,赖我!我不该让她拿盆的!你看看这事儿弄的,我怎么就做出了这种蠢事呢!”
话音刚落,外围就传来声音:“顾团来了!”
人群自觉分开一条路。
身影高大颀长的男人大步流星而来。
自责内疚的炊事班班长迎上去,想向顾延卿解释并表示歉意。
顾延卿直接用小臂拦开他,径直朝着妻女走去。
顾延卿看了眼闺女额头上的大包,本来就微敛的眉头登时紧蹙起。
他从岑婧怡怀中把孩子接过,“走,带茵茵到医务室去看看。”
岑婧怡点点头,小跑着跟上大步离开的顾延卿。
炊事班班长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突然脱力了那般蹲下来,双手抓头。
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我这下完了。”
旁边有人安慰:“没事,小孩儿哪有不磕着碰着的,我儿子小时候还摔断过胳膊呢。”
“就是!再说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别愣着了,快去杀猪吧,别的连队都已经放完血了!”
“走走走,事情都已经生了,你就是再在这里懊恼也没用,快杀猪去!一会儿要是就咱们连落后了,还得挨批!”
两个士兵快来把炊事班班长架起来,朝已经捆好的猪走去。
杀猪的尖刀被塞进炊事班班长的手中。
那个把茵茵磕出个大包,被茵茵撞了个凹坑的盆,也被拿了过来。
炊事班班长看了眼那个坑,轻叹了一声,敛神按住猪脸,下刀……
另一边,岑婧怡和顾延卿急匆匆送茵茵到医务室。
军医了解过情况后,说:“没事,去外头凿块冰,用毛巾包着敷敷,红肿应该就能下去大半了。”
“要是下不去,就隔几个小时再敷一敷。”
“四十二小时后,要是还有痕迹,就用热毛巾或者煮个鸡蛋滚一滚。”
顾延卿看了眼怀里已经成了寿星公的闺女,不放心地问:“真没事?”
军医奇怪看他一眼,仿佛在说就小孩儿摔个跤,能有多大事?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摔得脑门上起个大包的小孩儿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