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苦着脸,“她那些东西中有名士字画,还有古董,怎么才当这么点儿?”
“八万不少了,公子若不满意可以多问几家就知道我们家是出价是最高的。”
花婵娟这么做只是想让大公子知道这些东西典出去,补不上他的亏空。
大公子颓然道,“差两万我也拿不出,还害得碧君被关进小院子,没了自由。”
花婵娟鄙夷地偷翻个白眼,温声道,“大哥把欠账的名单给我,我找人来协调,这些东西我找日子,夜里偷从角门拉出去当掉,大哥要有钱了再赎当,不过典东西是有期限的,过期不赎就成了死当。”
“我哪有钱赎,当了就是不要了。”
“还有两万,我看大哥这么难,就从我嫁妆里给大哥补上好了。”
那局本是花婵娟做的,大公子输的银子,多数到了花婵娟手里。
薛家不成器的子弟分走一些。
她手里有的是活钱。
这些东西做价不到原价的一半,她肯定不会真的当了。
东西拉走就再也不会拉回来了。
她们花家人脉众多,找几张当票易如反掌。
至于大嫂怎么处置,她早有预谋。
全族公审万万不可为。
公审要揪出奸夫,还要给大嫂说话的机会。
若追查下去,查出仙娘的事就坏了。
尸体恐怕已看不出她活着时的美貌了吧。
因为起尸麻烦又危险,花婵娟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这样维持原状。
房里住着丫头的远亲,变相保护着那个院子,不会出事。
大公子早把仙娘丢到九霄云外,真是薄幸。
她平了大公子的赌债,放高利贷的,聚赌的,当铺的,都是她的人。
乃至院子里的丫头,假意偷情的小厮也都是她安排的。
在薛家,她真正做到只手遮天。
把大嫂的嫁妆统统拉走后,终于可以去看望这个清高孤傲的女人,一无所有的女人。
二夫人现在志得意满。
回想初嫁入薛家时,她还未褪去青涩,怀着不能嫁给心上人的满心情伤。
接连生育过六个儿女,又主理繁琐家事,让她成为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
她一手处理了丈夫所有小妾。
赶走仙娘霸占其巨额珠宝珍玩。
又成功设计报复了羞辱了自己的大公子,还叫他对自己一腔感激。
现在的她富贵逼人,雍容华贵,走路说话不急不缓一身大家风范。
在薛家内宅,她没有了对手,从此高枕无忧,安享荣华。
穿着月光锦披风,连内里都绣着细密的“卐”字纹,绣鞋上的翡翠和珍珠是仙娘宝箱里的零碎珠宝,所用不至其百一。
这种傻姑娘怎么这么多,跑到外面早晚沦为猎物,不如先叫她猎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迈着悠闲的步子,身后跟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一步步从容走到那处寂静的偏院跟前。
她太享受这种赢了对手的感觉。
如今她高高在上,对手被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却一点不知道自己败于谁手,败在哪里?
这些天真的女子,以为爱情就是生活的全部。
这个结局,与她们整日里的所思所想,十分相配。
花婵娟推开竹篱,真不明白,这里哪儿好?
人生来就被规划了生活的框框,身为贵族女子,理应去过富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