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知秋和谢如月的人出去关上门后,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要说什么?”
谢皎月说。
谢如月顿了片刻,还是缓缓道:“昨日景阳世子来相府了。”
谢皎月抬起眼帘看向她,“这与我何干?”
“……他没来见二姐姐么?我原以为他是来……”
“谢如月。”谢皎月淡淡地看着她,“你是想说我与他之间有私情么?”
景阳世子来见她,这和在说她私会情郎并无分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以为他是来……”
谢如月两弯柳眉蹙起,“是我唐突了,如月知错。”
“你走吧。”
谢皎月转身,甚至不想再看到这个妹妹一眼。
谢如月犹豫了片刻,“是。”
她捏着帕子走到门口,而后又转过身,看着屋子里那抹冷冷清清的背影。
“二姐姐,我知你不愿意再同我讲真心话,可是景阳世子实非良人,二姐姐还是莫要与他再来往为好。”
谢皎月垂下眼睛,忍不住冷笑。
莫要与他来往。
他们给了她莫要与他来往的选择么?
谢如月带着谢新月走了,李嬷嬷也没回来。
半个时辰后,李嬷嬷回来了。
她看着谢皎月说:“夫人命姑娘在屋子里抄五十遍女戒静心。”
谢皎月能想到谢夫人为什么要罚她,谢新月只是个小姑娘,虽然口无遮拦辱骂了长姐,可是她这个长姐却狠狠打了她两巴掌。
若是小姑娘添油加醋,指不定还会说她罚谢如月跪在地上。
看,她不仅不知廉耻淫荡下贱,还十恶不赦嚣张跋扈,一个人欺负了两个妹妹。
谢皎月缓缓坐在书案前,手指抚摸过案上干净的纸张,感受到指尖上有些粗糙的质感。
“知秋,研磨。”
“是。”
谢皎月拿起毛笔,手指都在颤抖。
片刻钟后,她放下毛笔,手指抚摸在冰凉的书案上。
——她忘了要怎么下笔了。
尼姑庵的三年,她从未碰过她喜欢的书,也从未写过字。
谢皎月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荒唐可笑,一个精才艳艳的才女,却三年未曾读书写字,这还能唤作才女吗。
“姑娘?”
旁边的知秋看着谢皎月的动作,疑惑道:“姑娘可是手僵?需要我去拿暖炉来暖暖手吗?”
“不必了。”
谢皎月缓缓拿起笔,手心沁出了汗。
五十遍《女戒》,谢皎月一直写到晚上也没有写完。
到了晚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纸张越加干涩疼痛,这让谢皎月写字越发吃力起来。
李嬷嬷过来劝她,“姑娘早点睡吧,明天就是上灯节了。”
谢皎月眨了眨眼,她放下笔。
“明日世子约我在何处相见?”
“广和楼。”
李默默回答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