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在持续不断地下,池慕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只见星星点点的灯光铺成了一条璀璨的银河,纷纷扬扬的雪花依次落下,模糊了他的视野。
他一见到雪,就想起那年的圣诞节,他和裴嘉之冒雪去看了《致云雀》的深夜场,在回来的路上途径了一棵圣诞树。
十年难遇的一场雪,刻骨铭心的一个吻。
池慕的心跳得愈来愈快,他靠着冰凉的玻璃窗,在心里默念着三个字。
迟迟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他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可一到了和裴嘉之单独相处时,就会不由自主地退缩。
为什么明明深爱的两个人,却不能互相倾诉爱意呢?
摩天轮一点一点上升,齿轮发出咔咔的转动声,雪下得更急了,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无法抑制的感情占据了上风,簌簌的雪声里,池慕的声音格外清晰。
“裴嘉之,我爱你。”
同一时刻,车厢内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池慕,我们试试吧。”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重合在一起,静静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如暴风骤雨般的吻
雪花敲击着窗户,盖过了咚咚的心跳声。
池慕的心怦怦直跳,却没有被这天降的惊喜冲昏头脑。
他明白,裴嘉之说的试试就是字面意思,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和好,但他知足了。
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不过这次,是两个人一起走。
“好,我们试试。”
池慕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裴嘉之唇边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眉梢流露出真实的笑意。
摩天轮缓慢地转动着,机器运作的声音越发沉闷。池慕听着轻微的摩擦声,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摩天轮的顶点。
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恋人,永远不会分开。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池慕突如其来地问。
裴嘉之惊讶地挑了挑眉,在他迟疑的间隙,池慕已经不管不顾地凑了上去,吻在了他的唇角。
既然故事里没有明说吻在哪个位置,那吻在哪里都可行。
池慕抱着侥幸心理,捏了捏裴嘉之发烫的耳朵,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耳根一下子红了。
裴嘉之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一摸就红,但也平常没人敢去碰。
除了池慕。
他得寸进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裴嘉之的耳朵,从耳骨摸到耳垂,摸得耳朵红通通的,就是不松手。
“你胆子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