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想看独立和成长,却不想在离婚综艺里看到这些。他们想看的是嘉宾对婚姻的留恋和惋惜,即使不能复合也要有非他不可的决心和信念。
林宛白欲哭无泪,她把池慕这一对当成了变数,却忘记了,生活处处是变数。
“虽然录制的次数减少了,但相应的,我们会给你最多的时长,这也是事先承诺好的。”
“这对其他嘉宾是不是不公平?”池慕提出了质疑,“还是平分吧,我不想占人便宜。”
“其实是我们占了你便宜。”林宛白险些说漏了嘴,“总之,我没帮上什么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能做的,是尽量为你和裴嘉之留出相处的空间。至于走向,我们仅仅是猜测。”
“这样就足够了。”池慕很容易满足。他上节目的初衷就是为了和裴嘉之多待一会,但随后引发的舆论事件、落水意外则是他始料未及的了。
“祝你好运。”林宛白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上次落水我就看出来了,裴嘉之很在乎你。明明有很多稳妥的办法救你,但他采用的是最危险、最奋不顾身的一种。”
池慕喝水的动作一顿。关于落水后失去的记忆,他在身体恢复后找了回来。漆黑的水底下伸手不见五指,裴嘉之却能精准地拎着他游上岸。
想到这里,池慕不由得一阵后怕。但凡裴嘉之体力不支,或是中途出了岔子,岸上甚至没有人会下水搭救。
“我保证,之后不会再出类似的事故了。”林宛白见池慕一声不吭,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是我们疏忽了,全体工作人员已经接受了系统的安全培训,吃一堑长一智。”
林宛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池慕也不能不给面子,何况他自己占了一半的过错。
和林宛白通完电话后,池慕忽然想起之前答应过苏听荷的事,帮忙牵线付子安。
他说话算数,当即拨通了付子安的电话。
在想和你接吻
“喂,哪位?”
付子安声音懒洋洋的,一听就是没睡醒。他没有备注的习惯,池慕只好自报家门。
“导演,是我,我想和你说个事。”
“事不急,待会再说。你先告诉我,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付子安如临大敌,一扫困意精神百倍。“我电影用的都是原声,拜托你保护好嗓子,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做不到就别当演员了。”
池慕话没说完就挨了一顿训,忍不住后悔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给付子安打电话,但事已至此,付子安显然不打算轻易翻篇了。
“我问你,书看得怎么样了?人物小传写了吗?剧本钻研了吗?”
一连串问题砸得池慕晕头转向,他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付子安越听越不满意。
“行了,我早猜到你偷懒了,裴嘉之怎么不管管你。听着,你录完下一期节目后,叫上裴嘉之和我见一面,我们当面谈谈你的表现。”
付子安给的压力像山一样压了过来,与此同时,下一期节目录制迫在眉睫,林宛白一对完嘉宾们的档期,就迫不及待地定下了行程。
两天后,池慕在机场见到了裴嘉之。
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自然而然地乘了同一班飞机,这是录节目以来就有的默契。
去机场的路上碰到了堵车,助理的车技不如江远,一路颠簸个不停。池慕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座城市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他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家人朋友都在本地,又遇到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余生几乎就在此定居了。
裴嘉之亦然。
他的公司总部在这里,人脉资源在这里,除非以后卸任,否则绝无离开的打算。
一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有着裴嘉之的身影,池慕就感到了些许的慰藉。他们会有无数个可能,在城市的某一条街道、某一间书店、某一个角落偶遇。
也许立交桥上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中,就有裴嘉之的一辆。
这么一想,裴嘉之答不答应他的恳求,就显得就没那么重要了。
池慕辗转反侧了两天,总算安慰到了自己。他有点后悔,那个雪夜在江远的怂恿下对裴嘉之说了那样的话,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没做什么,就急着问裴嘉之可不可以不离婚,是不是很有目的性?”
他关上车窗,挡住了肆虐的雪花,但寒风依旧敲击着窗户,没个停歇。
“大惊小怪,裴嘉之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什么空手套白狼的、精明到一分不花的,在他那都讨不到好,哪像你,掉两滴眼泪就能把裴嘉之的心弄乱。”
“我有吗?”池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脸上泪迹未干。“我一直担心裴嘉之讨厌我哭,因为我从没见他掉过眼泪。”
“前提是你别哭成这样,太难看了。”江远抽空看了眼后视镜,裴嘉之的车已经不见了。
怀里的饼干盒叮当作响,几块饼干撞在了铁皮盒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池慕回过神,忙把盒子盖好。
他出发前烤了些饼干,成功率不怎么高。烤糊了一半,就剩了几块好的,丢掉了也可惜,索性带上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裴嘉之到得早,在休息室等他。池慕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望见了坐在沙发上、对着计算机办公的裴嘉之。
他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走过去,避免吵到工作中的裴嘉之。但裴嘉之的听觉远比他想象中灵敏,池慕的脚步声一近,他就抬起了头。
视线陡然交汇,池慕呼吸一紧,故作镇定地坐到了裴嘉之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