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的唇颤抖,鼻尖更红了,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道格拉斯最后牵着伊兰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因为长久的航行,他长出了细小的胡茬。摸起来扎手,但莫名其妙地潮湿。
伊兰的指腹最后摸上了道格拉斯的眼睛,被液体浸湿,即使视线已经模糊,他也能感受到这是什么,他哭着哭着突然无奈地笑了,问:“……你怎么哭了呀?”
他听到道格拉斯声音沙哑地说:“因为我的眼睛,在为你流泪,伊兰。”
“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为你而存在。”
伊兰很久没听过这样的话,梦里的道格拉斯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冷情冷心,只会欺负他,现在却甜言蜜语的,浪漫得不像他。
但一定是他。
伊兰笑着笑着,又哭了,泪水黏在脸上,狼狈十分。道格拉斯抬手给他擦,擦完了他又哭,直到手和脸都变红。
道格拉斯见他终于稍稍止住哭泣,在房间里找到了药箱,将伊兰的伤口包裹上,他一边缠绷带,一边眉头皱得更深。
他问了一句像是废话的话:“痛吗?”
伊兰顶着满脸泪水摇头:“以前痛,现在不痛,你回来了就不痛。”
“……”这样的伊兰让道格拉斯的心酸软,他隔着绷带吻了吻伊兰的手腕。
紧接着,他看向伊兰红肿的眼,认真道:“以后不许这么干了,不许伤害自己。”
虽然这样想对未出世的孩子不公平,但道格拉斯宁愿伊兰打抑制剂伤害孩子,也不愿意伊兰为了保护孩子伤害自己。
当然,罪魁祸首还是他,如果不是他,伊兰就不会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在孩子和自己间二选一。
伊兰吸了吸鼻子,他看着自己被包裹好的两只手臂,有些不真实:“你一直陪着我,就不会这样了。”
道格拉斯心疼地按了按他哭得肿胀的眼皮,还湿湿的,他自责道:“我的错,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完,他凑过去,唇在人湿润殷红的脸上蹭着,他问:“我可以吻你吗?”
伊兰没说话,只是转了转脸,闭上眼睛,主动贴上自己干燥的唇。
久违的唇齿交缠,一开始道格拉斯还很温柔,直到伊兰主动用舌尖拨弄他的,他睁开眼,看着伊兰红肿的眼皮,又加深了这个吻。
舌在对方的口腔里每一寸搜刮着,压着、挑着对方的舌根,又抵到伊兰的嗓眼,碰着,让伊兰只能被迫地将下颌张得更开,手抓紧了道格拉斯的肩膀,仰着头承受,唾液都顺着唇角流下来。
与此同时,浓重的木质香在房间里散开,与红酒味的信息素交织翻飞,水乳交融。
很久很久以后,道格拉斯捏着伊兰的腺体,缓缓将人放开。
伊兰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脑子因为缺氧而有些迷茫。
但他还是在道格拉斯离开的一瞬间,又抓紧了对方的领子,抬着下巴过去,唇张着,露出一点鲜红的舌尖,他抬着眼用迷蒙的眼神看着道格拉斯,含糊不清地说:“我还要。”
道格拉斯爱怜地捋了捋他的头发,又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现在散发着浓烈木质香的道格拉斯对长期缺乏伴侣信息素的伊兰来说简直就像猫薄荷。
亲着亲着,嘴都要亲肿了,在伊兰又不管不顾地贴上来的时候,道格拉斯眼皮一跳扶住他,“小心点,别压着。”
伊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小东西,他低头看了看隆起的小腹,拉着道格拉斯的手摸上去:“你摸摸。”
“会不会难受?”道格拉斯小心翼翼地把手掌附上去,感觉挺奇妙的。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他和伊兰不会有孩子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兜兜转转又有了。
而且,道格拉斯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挺不好意思的。
据秦所说,伊兰的孕期已经有四个月了,算算时间……是在小旅馆那晚怀上的。
也就是说,在伊兰刚修复完生殖腔,拥有60的受孕率的一个星期后,就被自己弄怀孕了。
秦说完他的推算后,淡淡地来了句:“那你x功能还是挺强的。”
有点涨
“还好,除了会想吐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伊兰回答了道格拉斯刚才的问题,但正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哦,还有……”
他语气有些迟疑。
道格拉斯皱眉接着问,“还有什么?”
伊兰抿了抿唇,拉着道格拉斯附在小腹上的手往上游走,最后郑重放在了胸口处:“这里有点涨。”
胸口有什么好涨的?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现一瞬,道格拉斯就福至心灵,他轻咳一声,把放在伊兰胸口的手往左侧移了移,温热的手掌隔着衣服覆盖在那处。
道格拉斯不太敢动,他手只是放在那里停留了会,就收回,起身把伊兰抱起,往床走去,语气十分正经:“我看看。”
伊兰现在的身形不太适合面对面抱,道格拉斯只好坐在床边,从后面抱着,指尖捏住伊兰的衣服下摆。伊兰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不情愿地按住他的手,说:“不好看。”
“听话。”道格拉斯把下巴放在伊兰的肩膀上,脸朝他凑了凑,高挺的鼻梁抵在伊兰的侧脸上,在人耳边低语。
伊兰的身体干涸久了,十分敏感,道格拉斯说话时的气流打在下颌上,语气也轻柔宠溺,像羽毛一样在他心上扫了扫。
所以他松开按着道格拉斯手腕的手,不太自然地抬高视线,逃避去看自己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