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雨寒不会知,这一战,她再不是江湖得以人尊的第一奇女子,朝廷走狗,罢了!
第一公主之所以顶着公主的身份还能在江湖行走,是因着她实力,更是因她从不拿朝廷做盾。但这次她替朝廷夺乌地,借兵之手灭三寨人,早已名声扫地。
这个时刻她不会知。满身是伤的这女子醒醒昏昏已好几次,祝凝霜寸步不得离,冰雪更再度躺在她身旁。因这人一醒便立即找人儿,找到了,才会安分,也是找到了,又昏睡过去。
这是场生生的折磨,对女子,对人儿,对这里所有的人。
陌君来命令,命雨寒将冰雪带回皇宫。
那位天子不知妹妹的伤,不知妹妹正生死抗争。
不知,一道命令,或许会连那女子生的希望都夺去。
不知,伤害了,仅是因不知罢了。
所以祝凝霜拦下了这命令,她太清楚,这道命令的伤害。
这几日,铁甲士兵将乌地围了个透彻,或许连地下几丈都翻了一翻,将山贼彻底清除。
冰雪厌烦对方奄奄一息,厌烦,便不想碰,不想理,不想见,但她还躺在公主身旁,不理会自己未好的伤,颤着心,守候。
这人何时能醒?
这是她未问出的问题,这也是她问了千万遍的问题。
担心,是担心吧,还有害怕与恐惧。
她离不得她,早已是明了的。
如此守着一人,等着一人,女王是第一次。
这并非讨厌,也并非欢喜。
她会毫无忌讳的将吻落在女子唇畔,女子有时会醒,会忘情回应,但又会在回应中昏去。
她并不欢喜那时,不欢喜女子连亲吻都这般随意,不欢喜女子的亲吻炙热,不欢喜……
到底,她不欢喜的是女子不懂疼惜自己身子。
若要亲昵,她给,多少都给!
一具皮囊,对方那般珍惜做何?!
刺伤了又来填补,可填补还未完成便自己先倒下。这算何?!
雨寒再度睁开眼,看到冰雪正看着她,这张清冷的容颜,刚刚还在梦中,未曾离去。
艰难的抬起手,手指触到对方细腻的肌肤,心便泛起一圈圈涟漪。
想笑,扯出的唇形却像哭。
这是公主笑得最难看的一次。
冰雪退离雨寒,离那女子稍有些距离,不让对方触到,冷漠着,不想理会这人。
雨寒却拼命想要靠近,想将那人儿搂在怀,想感受对方冰冷,熟悉了的啊,割舍不掉的啊,想用尽一生留住的啊!
人病了,便会懦弱,更何况是面临死亡的边缘。
“别躲。”虚弱的声音令人疼。
疼的那人不是雨寒,是冰雪。疼得揪心。
人儿躲得更远些,将脸埋在臂弯,谁也不见她神情。
“冰雪……”
冰雪厌烦那人声音,厌烦那人唤她名,厌烦那人的虚弱,厌烦那人触碰。
此刻的雨寒毫无力气,无法像平时那般强将人儿搂进怀,垂着眼眸,不动了,静静的看着那清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