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离去好一阵,马文才取出怀里的牛皮纸包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几颗桂花糖。他愣神许久,最终捏起一颗,在口中慢慢咀嚼。
桂花很香,糖没那么甜,有几分他怀念的味道。
祝英宁敲敲仍然酸疼的肩膀,看祝英台写回信。
“妹,你说这毛笔字怎么就这么难写?”
屋里就他们两人,祝英宁说话就没必要那么遮遮掩掩,但祝英台还是让他尽量小声,以防隔墙有耳。
祝英台道:“万事开头难,你只要愿意下功夫,再难都能攻克。”
“道理我都懂,但还是觉得困难。”
“我给你的字帖好好临摹,迟早能练出来。不过,你要是实在担心,要不就找夫子另开小灶,他的书法可是一绝。”
祝英宁道:“那我更想拜王羲之为师,又不是没门路。”
“你想,人家可不见得愿意收。你这字连夫子都看不过去,更不提王右军,有这心思不如好好临帖,争取早点改掉狗爬字。”
“知道了,我回去就练。”
祝英台又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爹娘说吗?”
“就说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写了。”
“别提受伤的事。”
“一字未提。”
“跟马文才一块住的事写了吗?”
祝英台道:“你要是愿意,我就加上。”
“写上吧,以防万一。”
“能有什么万一?”祝英台狐疑。
祝英宁:“世事难料。”
“知道了。”
祝英台将信封口,交给银心,银心再投进阿清姐屋外的箱子。箱子分红色和原木色,红色代表紧急,原木色箱子里装的就是普通信件。
银心直接把信投进原木色箱子,反正书院离祝家庄也没那么远,老爷和夫人几天后应该就能收到信。
在银心办事期间,祝家兄妹又开始吃零嘴,都是祝英宁之前交给祝英台的。
祝英台咬着一片果干,说道:“哥,我有点想家了。”
“正常,出门在外求学的,哪个不想家。”
祝英台又道:“你现在还会觉得头疼吗?有的时候神志不清吗?”
“问这个干嘛?”
“先回答我嘛。”
祝英宁道:“头偶尔会疼,神志不清的情况还没出现过。”
“哥,你别生气,其实我没想过你有一天能恢复正常。因为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索性就不期望了。”她粲然一笑,“没想到奇迹还是发生了。哥,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问你,你都不肯说。”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走了个鬼门关,回来之后就成正常人了。”
“是神仙保佑我们祝家。”
祝英宁扯出个笑容,“也许是吧。”
“但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