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士兵们进攻一整日,刚进入梦乡就被惊醒,纷纷上马准备迎战。骑兵翻身上马,却发现马腿被绑住动弹不得。
萧六骑着一匹黑马跟着义军冲进大?营,吹了一声长哨,战马本就受到火把鼓噪的?惊吓,在他的?哨声变得更加狂躁,纷纷嘶鸣着咆哮跳跃,想要脱离此地。殊不知,越是跳跃马蹄上的?绳索就收的?越紧。
骑兵们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局面。战马就好似他们的?武器,此刻武器被收缴了,他们只能赤手空拳对付敌人。
萧六等人把握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带头骑马挥舞着长刀对准金军一连串砍了过去,死伤无?数。
兀多?哈在主帐内被惊醒,就见一道玄色的?身影骑着马冲进营帐,挥舞着寒光的?大?刀朝着他劈了过来。他快速抄起?枕边的?弯刀抵在身前?,用尽全部力气试图架开悬在头上的?这把锋利的?刀刃。
“主上!”贴身侍卫捂着胸口?汨汨流出的?血,踉跄着也冲进帐内,拔出匕首朝着背对他的?玄衣男子刺了过去。
须臾间,萧六倏然收刀,手腕灵巧翻转间,刀刃划过背刺他的?侍卫脖颈,右腿猛地一踢,侍卫口?吐鲜血瞬间飞出帐外。
兀多?哈趁机朝着他劈了过来,萧六耳朵一动,斜弯腰身的?同时长柄刀在他手中灵活旋转,反手刺向?兀多?哈。
二人从帐内打斗至帐外,直到重骑兵拼死压过来,将萧六樊青等人包围。
兀多?哈见手下逐渐将汉贼围拢起?来,大?声喊道:“杀了他们祭旗!”
樊青与他背靠背,环顾虎视眈眈围剿他们的?重骑兵,骂道:“大?哥,十二到底来不来支援?!这孙子从小就狡诈多?疑,就不该相?信他!”
萧六双眸散发出的?目光,犹如孤狼遇见了敌人那般狠狠盯住逐渐向?他们靠近的?敌人,“不管他来不来,咱们也能突围!”说?罢右手双指放在唇边,用尽体内真气吹向?哨声。
重骑兵胯|下的?马儿竟然齐齐扬蹄嘶鸣起?来,将骑兵们纷纷甩下马。樊青见状大?喊着:“兄弟们杀!”带头一个跳跃,抡起?砍刀挥落一名?骑兵的?脖颈。
与此同时,营地外传来了沉闷的?号角声。
萧六挥刀砍死两名?骑兵后,目光盯住被亲兵包围的?兀多?哈打算骑马逃走,他跳上一匹马朝着目标追了过去。
却不想被受重伤倒地的?骑兵,用手边的?铁索挥在马蹄上,在马儿嘶鸣到底的?瞬间,萧六从马上跳跃落下顺手解决了阻碍他追上兀多?哈的?骑兵。
樊青骑着马也跟了过来,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提着鲜血淋淋的?大?刀,不甘心地跳下马,望着重骑兵的?背影骂道:“日他娘的?,让老贼跑了!”
“六哥!”萧十二匆匆下马,欢喜地瞧着死伤无?数金军的?营地,“你们竟然行动如此之快?”
樊青不耐烦地回怼,“说?好的?时辰,难道像你这般磨磨蹭蹭害俺兄弟们折损那么多??!”
萧十二被他噎得只得低声解释道:“樊二哥不知,我说?服大?帅请兵后,还要骑马去先锋阵营告知大?公子,这才能带着人马过来汇合……”
樊青冷着脸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谁耐烦听你解释,总之你们就是干等着俺们将金兵杀跑了收割战果?!”
萧六则环顾四周的?伤员,只道:“兀多?哈手下死骑的?能力本就强悍,咱们不是对手。今日若不是占了突袭成?功的?地利,也不能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这场仗,本就是个难啃的?骨头。”他拍了拍负气的?樊青,“首要之事尽快救治伤员清点人数,另外派人收集粮草。兀多?哈不会轻易撤退,宁州城那边更加危险,还不知陆姑娘能坚持多?久,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樊青听到他提起?陆南星,不在以“陆夜叉”来称呼而是用“陆姑娘”,反而有?些不适应。只碍于萧十二在侧,不好再?说?什么,匆匆拱手应喏,看也不看萧十二一眼,便去找鸡头行事。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鸣叫。
萧十二抬头,只见一只鹰脑袋是白色,通体灰色,胸部竟然是红褐色,展翅时相?当于鹰的?两倍大?……他喃喃道:“这是何种猛禽?”
“是雄库鲁。”萧六看到这只海东青,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糟了,宁州城恐怕有?变!”
萧十二见他频频望向?东边宁州城的?方?向?,目光中的?焦急不像装模作样,试探道:“六哥既然做了诸多?缜密的?安排,表姑娘那边应该也提前?安排妥当。她们与咱不同,至少有?厚实的?城墙阻拦金贼,不会有?事的?。”
萧六无?法告诉他,兀多?哈和矢达理本是大?金王朝节制行省的?长官,只是兀多?哈会在金顺帝面前?进贡讨好,这次召讨元帅的?身份才落在了他身上。
大?金王朝开国百年,蛮夷人也逐渐被中原同化,视家族姓氏和嫡庶为衡量一个人身份的?象征。兀多?哈姑姑曾是金明?帝的?最?后一任皇后,他也是家族力挺的?嫡长子。矢达理便不同,母亲只是个侍妾出身,只是沾了嫡亲兄长生活糜烂,年纪轻轻沾染天花暴病而亡,这才让他世袭了将军身份,成?了家主继承人。
这二人本就不合,若矢达理知晓兀多?哈败走,以他的?尿性,必然不会相?救。而此刻,好大?喜功的?他,势必会探知义军损伤人数不少,而选择集中火力攻城,营造出他正在攻城无?暇挽救兀多?哈的?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