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作战室的火势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之下被扑灭了?。小山子朝着陆南星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表姑娘,南城墙还是被金军撞破了?一个洞,目前还剩下贰佰人和百姓们?在死守,请求加派人马。还有,正门被金兵连续用木桩撞击,门栓虽未变形但城门快顶不住了?。”
陆南星看着他满头是血的脸和手臂长又狰狞的伤口,指着城楼上越来越少的士兵,“这般看来,只能将水门和西门的士兵调拨半数过来应急,但若金军派出一股人马专攻这两个门,咱们?照旧没有抵抗的余力?。”
小山子抿了?抿唇,“水门和西门的士兵,我前头已经调拨了?两成。南城墙那边的火力?太猛了?,”他在炮弹击中城墙的冲力?之下晃了?晃身子,想起百姓们?死伤更是无数,红着眼眶道?:“百姓们?都说,做好了?誓死不抵抗的打?算。”听?着隆隆炮声,真实的打?仗原比他想象中更加艰难。这只是守城,眼睁睁看着活生生人前一刻还在抽空插科打?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断了?气。
陆南星见他脸色灰白申请懊丧失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振作起来!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咱们?的计划里铁水浇筑城门还未做。哪怕敌人最终冲进城内,安排兄弟们?配合沿街百姓打?巷战,说好了?,就?是死也要抵抗到底!”
小山子被她双眸中的鼓励触动地高声说道?:“是!咱们?汉人绝不被动做一名懦弱的奴隶,死也要死得其所!属下这就?将水门西门的兄弟们?和所有能动的百姓集结起来,大家与金贼血战到底!”
陆南星动容地看向他和身侧从未退却的义军兄弟们?,听?着阿硕大嗓门喊道?:“兄弟们?坚持住,李妈妈给咱们?做了?香喷喷的饭团!”在场之人里有人带头回应,“多?谢阿硕姑娘,兄弟们?,打?完这帮孙子就?开饭喽!”大家纷纷附和……看着地上再也不能吃到李妈妈做的饭团的士兵,这场面更加令人心酸和沉重。
许招娣指着微光之下,天际线缓缓滚动的烟尘中飘扬着一面红色的大旗,兴奋地大叫:“姑娘你瞧!是义军兄弟来解救咱们?了?!”
小山子正与其中一名士兵合力?砍倒三名突围上来的金军,闻言也迫切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自主地失声道?:“是义军,是义军!”
陆南星兴奋地两眼冒光,立刻命道?:“小山子,你即刻带着人马在正门下待命,听?我擂鼓就?打?开城门,与营救的兄弟们?来个内外夹击!”
“卑职遵命!”小山子用力?拍了?拍他身侧士兵的肩膀,“小子们?,咱们?兄弟来支援了?,你们?一定?要争气,绝对不让金贼越过这道?城墙!”
士兵们?也亲眼所见,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杀敌也有了?动力?。
就?在一盆盆滚烫的水泼下去的同时,城下逐渐推进到城墙不远处的矢达理,一眼瞧见城门依然破了?我洞,得意忘形地挥刀命道?:“骑兵们?,给我踏破宁州城!攻破城池后,女人随你们?享用,金银珠宝谁看到就?是谁的!给我冲!”
他耳边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还未等反应过来声音来自的方向不对,就?被身后的厮杀生伴随着一声长啸,胯|下的神?驹跟着嘶鸣的同时,就?像是发癫那般上蹿下跳,将两百斤重的他生生甩下了?马,重重落在地上。
当矢达理听?到这声熟悉的哨声后,惊愕地挣扎着被亲兵搀扶着起身,瞪大双眸四处睃巡,一连串问道?:“南大王来了??是大王来了?么?”
亲兵焦急地回道?:“不是南大王是义军突袭!”
矢达理刚松口气,倏然间看到了?一名头戴银色面具,身着玄色铠甲的人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驹朝着他驰骋而来,他“啪”一个巴掌打?过去,怒斥道?:“谁说不是南大王,你瞎了?狗眼!”
就在几名亲兵看着那名玄色铠甲的人怔愣间,矢达理的头颅被长刀一下回落,热血喷射在他身侧亲兵的脸上,而下半身始终保持着躬身参拜的模样。
“将军……大大王……”矢达理的亲兵们面面相觑,有的拔了刀也?不敢朝着?杀了他们将军的罪魁祸首砍过去。南大王的确头戴面具……几个人正在犹豫间,已被摘落了头颅。身侧的马儿多年征战,已预感?道敌方散发出汹涌的杀气,焦躁地踢着?脚下混着?血的泥土。
只见黑衣人稳稳骑着?战马,大刀挥落间砍杀无数金军士兵。他熟练地单骑入阵,反手抽出三枝箭矢对准朝着城门进攻的重骑兵射了过去,用蛮语大声喊道?:“矢达理已死,其余者?迅速投降不杀!”听着?城楼上的鼓声,他抬头看过去刚好与站在城堞上的陆南星遥遥相望。
听到破烂的城门被打开后,冲出来衣衫染血呐喊着的义军,他再一次闷头投入到战斗中。
阿硕站在陆南星身侧,指着?城下的黑衣人问道?:“姑娘,我看不真周,那是萧六么?为?何他要戴着?面具。”
陆南星从身形上确认是他无疑,但也?不解地摇摇头,“刚才?听他喊了几句,但城墙距离城下太远了,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只是刚才?为?何金军大将要朝着?他跪拜?!”
许招娣担忧地瞟了眼?正在城门处奋力厮杀的小山子,见他英勇挥刀,以一敌三并无性?命之忧,便也?回忆着?方才?看到的,说:“此人骑马快如闪电,我听到他吹哨,才?确定是萧六。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他就将那些人的脑袋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