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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薛照不着痕迹地后退:“为王上尽职是臣的本分。”

梁王瞧着一身白衣的薛照,相对而立两人身上都带着寒气,但他没追究薛照明知自己前来却不迎驾的罪过,也没提起王陵之人之事,只是笑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给薛照披上,抬手让人落座。

“也唯有观应能让孤舒心了,那两个不成器的都不如你能解孤烦忧。”梁王让薛照在身旁坐下,就如平常长辈一般说话宽和,“这桩差事不易办。药王谷与陈国皇室亲厚,裴家的行踪向来隐匿得极好,自从上任谷主离世,新任谷主性格孤傲怪癖,十年间药王谷裴家几乎销声匿迹。此次你能将裴楚蓝请来奉安,孤的头痛或许可以根治了,你是大功一件。说吧,想孤给你什么赏赐?”

朱红的大氅厚实细密,罩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薛照要摘:“裴氏师徒的行踪是王上查知,二人愿意前来也是因为王上诚心,臣不敢居功。”

“你这孩子……好好穿着,瞧你病得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看,别再冻着。”梁王将他按住,拍拍肩膀,“孤一看见你,便想起了早逝的妹妹,实在是心疼。”

薛照垂眸,浓密的眼睫将目光遮得晦暗不明,他薄唇微动却到底没有接话。

“孤手足不多,远嫁卫国的姐姐虽是一母所出,却不如你母亲同孤亲近。孤和章台是一起长大的。那时孤出身低微,前途未卜。献柳失去了同胞哥哥,也很可怜。我们算是相依为命,彼此爱护。孤历经辛苦继了位,原以为可以让她苦尽甘来,她却去得那样早,是孤没有照顾好她,想起来也是一桩伤心事、遗憾事啊……孤看见你就如看见她,想把什么好的都给你,又怕外头有人参奏,反而让你受指摘。总要名正言顺,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才是真正对你好。”

薛照眼底动了动,心下已猜到后面是什么。

“——观应啊,孤王的身体关系梁国安定,所以寻医问药之事没让老二老四知道,唯有你是孤信得过的,孤的安危性命都交托给你了。如今也不好因此事明着赏你,若是你休养好了,眼下有一桩小案子,全权交由你处置,完事正好一并奖赏——观应是否愿意啊?”

薛照抬眼迎上梁王目光,不问何事,而是道:“王上是想让我以司礼监的身份办事,还是缉事厂?”

司礼监管内务,缉事厂跑外差,前者比后者讨人厌得更不明显些,但两处的差事都一样不好办。

梁王道:“既是全权,自然是由你便宜行事。无论司礼监,还是缉事厂,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有你,才是孤的心腹所在。”

薛照道:“臣疾病初愈,怕是力有不及。王上觉得季逢升堪用,可以让他再为王上效力。”

梁王与薛照久久对视,最终没把话挑明,只字不提南方之事:“旁人当然不可与你相提并论。观应啊,孤的头疼起来如刀劈斧凿,你忍心看孤为杂事烦忧,如此痛苦吗?”

薛照沉默不语。

“观应啊,孤早早给你取了字,比老二老四还早,孤是真喜欢你。因为你是献柳妹妹的孩子,孤最宠爱的就是你。因为你与孤血脉相关,即使你犯错,孤也可以原谅。你是个聪明孩子,孤希望你好好的,以后不要再识错、用错人了。孤的良苦用心,你明白吗?”

薛照垂下冷峻的眉目,言语平静无波:“臣谨记王上教诲。王上厚爱,臣万死无以回报。”

梁王欣慰点头:“观应啊,这就言重了。你年纪还小,受人蒙骗也正常,但你要记得孤才是你最亲近、最该信赖倚仗的人。你是孤看着长大的,孤待你比亲子还信任,不要让孤寒心,更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啊。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折损自己的身子。”

梁王说了许多“要”和“不要”,薛照没有再接话。

那只雪白的狮子狗原本卧在脚踏上睡觉,突然醒了跑出来,汪汪地冲着梁王叫唤。

薛照把狗往身后赶,梁王先一步抬脚托起雪白的狗头:“怎么又养了这玩意?你有哮症,孤还记得你小时候,发起病来脸涨得通红,那么小的孩子,咳得那么厉害,孤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一天一夜,亲自给你喂药,见你好些才去上朝……处置了吧,免得再勾起你的病症。”

狮子狗像是听懂了似的,毛茸茸的一团颤抖不止,对梁王龇着牙一个劲吠叫。

薛照神色变了几变,将小狗揽在身后,沉声道:“谢王上关怀,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不会再犯。”

“观应,不要任性。”梁王一个眼神,便有人进来将狗捉走,他意味深长道,“不要以为年轻就可以肆意胡来,不保养自身。若是被这小畜生惹得你犯病,岂不是淘气?无谓多添麻烦。你是孤的心腹,又是孤的外甥,年轻犯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你只管听孤的就是,保你一生荣华尊贵。”

薛照目光定定地看着狗:“王上不是要给臣赏赐吗,臣想好了——”

小狗嗷呜嗷呜地挣扎嚎叫。

梁王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观应,当时前朝后宫那么多人都劝孤不要留你,说是罪臣血脉必成余孽。可孤愿意相信,亲手养出的孩子会听话。孤被这小东西吵得眼晕头痛,难道你还要违逆孤吗?”

薛照闭了眼,深深呼吸平复气息。

梁王起身,薛照便要摘自己身上的大氅。

“好好穿着,你穿红的好看。”梁王大掌按了按薛照肩头,“你的路还长,少年人别弄得老气横秋死气沉沉。不知道的,还以为煊赫威风的司礼监掌印、缉事厂提督大人在含悲守孝呢。”

“怎会。”薛照说。

“是啊,孤亲手养大的孩子,唯有孤这一个亲人,怎么会做不吉之事咒孤呢。”梁王笑,“养育之恩大于天,旁人是挑拨不开的。孤心里有数,你心里也要坚定。”

“王上说的是。”

薛照目光冷冷看着梁王随从将嗷呜叫唤的小狗杀死在门口阶下,断续的呜咽声从割破的喉管里漏出,汩汩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也把地面染成红色。

梁王出门走下台阶,背身抬手:“别送了,你好好歇着。雪地湿滑,孤给你派些人来,好好把不该出现在你这里的东西清扫了,免得给你添麻烦。以后再小心谨慎些。照顾好自己,记得吃药,别让孤为你担心。”

梁王走后,很快来了许多人,将院子里、房顶上的积雪都铲了个干净。

还有其他的。

整个宅子都被清理了一遍。

薛照的世界中被剔除了不该有的白色,呈现出红墙绿瓦鲜艳色彩,薛照身披朱红格外显眼。

韩姨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薛照默然独立许久,半晌才有所动作,双肩一耸大氅滑落在地,他用脚踢了踢台阶下的死狗,又久久注视已经变暗的血迹,转身一拳打在池塘冰面上,裂纹向四周蔓延,冰层破碎,薛照从冰洞里徒手捞了条最鲜肥的鲤鱼,在柳树下挖了坑连狗一起埋进去。

下午薛照便回了宫里直房,开始清理梁王吩咐的私盐案相关线索。

第14章盐务

自古盐铁就是国之要务。

梁国和卫国是陈国藩属,早在陈国与靖国合并时就立国建邦。

陈、靖两国祖上有亲,一直和睦相处,后来两位皇帝缔结良缘,天下得以一统成为现在幅员辽阔物阜民丰的陈国,天下太平长治久安,也算是人心所向。

当今陈国皇帝名为燕戎,却以无为而治,对梁卫的管制并不算严苛。两国各有王室世代延续,有自己的朝廷和军队。还有盐铁自治之权,每年只需上交小部分进贡陈国,其余所得都收归国库。

盐是日用之物,家家户户都离不得,用量之大可以想象,单价再低总算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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