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被他吵的无法专心开车,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说,我去余温家里,是不是得带点礼品?”
“我去家里给你翻找一点东西你带着。”成荀之嫌弃的道,“他们那种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给点东西打发了也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盛闻听不得他嘴里的嫌弃,语气凝重,“成荀之……”
连名带姓的一叫,对方果然怂了。
盛闻将他送回家里,成荀之叫他在外面等,然后自己进去,出来的时候带着保姆,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苹果箱子,上面的胶带似乎是重新粘上去的。
“里面是什么?”他总是用种不好的预感。
“进口苹果,我妈给我送来的,没开封呢。”他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纸箱子,里面压的很结实,不像是苹果。
盛闻赶时间,也没有留意,接过来放在后备箱中。
油烟机转了将近两个小时,蔡淑一直在厨房里就没出来过,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眼看着已经摆不下了。
余温正在刷盘子,蔡淑叫她,“快去开门,是不是来了。”
她擦了一把手,走到客厅将房门打开,却见严簌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果篮跟鲜花,目光落在余温的身上,“不好意思,打扰了。”
余温侧身让他进来,父亲去买酒水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看来是我到的早了。”他看了一眼手表,作为律师,他很守时,是盛闻晚了。
“余温,我刚才在电梯里,挺你邻居说,你小时候丢过,自己找回来的,是吗?”他天生的鹰眼,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你们做亲子鉴定了吗?”
十恶不赦
余温紧张的时候总是喜欢啃手指,但她知道这个动作在律师面前,那就是心怀鬼胎,她压制着这种冲动,“当然,”
严簌知道了这个事情,怀疑就不会这么的消失。
就在这时,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正是余温的父亲,佝偻着身体,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身上还带着菜市肉类的腥臊味,
严簌礼貌的站起来,换了一副脸面,“叔叔好,您不用这么客气,家常饭就行。”
虽然叫了叔叔,她父亲苍老的脸,跟他爷爷辈似的,老实巴交的男人紧张的不知道说些场面话,只能胡乱的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
余温打算赌一把,“说亲子鉴定的事情呢,我记得咱们去的时候下的雪挺大的,对吧。”
事实上根本没有做鉴定,蔡淑心疼钱,余温又能清楚的说出丢之前的事情,谁也没怀疑过她的身份。
“对,下了好几场大雪,你弟还摔断了胳膊。”余父的记性有些差,有些事情很模糊,俨然余温这次赌对了。
他说完拎着东西进了厨房,里面除了铲子刮锅底的声音,间隙里还传来蔡淑带着责备的声音,“自己家里卖水果的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最好,怎么挑的,赶紧洗干净了一会摆上去。”
余温过去给严簌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严簌端着水杯,没由来的笑了一下,“他们挺可怜的,还真把盛闻当女婿了。”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起的时候拧着眉,似乎是律所的同事打来的,对方似乎也很着急。
他只是“嗯”了几声,撂下手机。
“这顿饭我是吃不成了,迟书那个人,还真是……睚眦必报,替我跟你父母道歉。”说着他拎着外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告辞。”
余温心底全是庆幸,要是他再待下去,自己都扛不住了,也没客套的留他一下,直接开门送客。
严簌前脚刚走,还没关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个苹果箱走了过来,似乎很沉,累得喘着粗气,语气里全是讨好。
“余小姐是吗?盛先生有急事去处理了,他人不过来了,这是给您的礼品。”他殷勤的将苹果箱搬进屋里,“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候,蔡淑端着最后一盆炖鱼出来,盘底很烫,她哎呦的叫着,怕汤撒出来,却还是不肯撒手。
“盛闻来了吗?”蔡淑只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消失。
“他过不来了。”余温脸色平淡的关上门,“严律师也有事走了,咱们自己吃。”
“这么多菜怎么自己吃呢?”蔡淑急的额头冒汗,“这一桌子得小一千,这么多的钱不是浪费了。”
余父尴尬的道,“没事,多吃几顿就好了,冻在冰箱里,她弟长个子,吃的挺多的。”
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满桌子的食物,吃的却是索然无味。
明明大鱼大肉的都在那里摆着,这对父母还是吃素菜,好像享一点福都能遭天谴一样,一盘西红柿炒蛋,汤都倒碗里了,整块的鸡蛋还是躺在盘子里。
蔡淑挑了块炖鱼放在余温碗里,“你都在盛闻家里睡了,什么时候结婚?我们攒了一些钱的,给你带着,你已经二十六了,年纪不小了,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了。”
余温向来对他们冷漠,他们还是头次在余温面前说这些。
“我没打算跟盛闻结婚。”余温扒拉着米饭,“反正他有钱,我就是想从他身上捞点,等我年纪大了,他也嫌弃了,我拿身体换点资本,将来我一辈子不嫁人,就这样了。”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坏!”余父这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蔡淑吓得不敢吭声。
余温吃着那块鱼,明明很软的鱼刺,却还是会卡在喉咙中。
她真的就只爱那个人,哪怕遇见千千万万个人也不改,她在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新鲜感,她只想嫁,那个跟她一起十恶不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