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伫立在桌案之前,神色冷若冰霜,下令道:“郑乾,你派人持朕手谕,将周边州郡的军队尽数抽调过来。”
郑乾此前在城楼上听闻拓跋余与刘骏的交谈,心中揣测着朝中必定生了惊天动地的变故。那紧张的氛围,那潜藏的汹涌暗流,使得他的心始终高悬着,久久未能平复。
直至此刻听到皇上的吩咐,他方才从恍惚中猛然惊醒,急忙应道:“陛下放心,臣即刻去办。”
郑乾退下后,吴统领满脸焦急地问道:“皇上,您这是打算领兵攻入皇宫吗?”
拓跋余语气坚定地道:“如今局势,已容不得朕退缩。朕必须回去,不能让太后等人得逞。”
吴统领一听,心急如焚,连忙劝说道:“皇上,皇宫此刻必定危机四伏。太后等人既然敢逼宫,必然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您若这般贸然回去,定会落入他们设下的圈套。
况且娘娘也说了,她会保护好自己,还再三叮嘱皇上您不可回去。陛下当以大局为重,从长计议才是。”
拓跋余斩钉截铁地道:“朕怎能置她于不顾,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朕也要闯一闯。”
吴统领还欲继续劝说,拓跋余却坚决道:“朕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吴统领望着皇上那决然的神情,深知再劝也是无用,只能暗自叹气,心中的担忧愈沉重,全然不知这场风暴将会把众人带往何种境地。
数个时辰悄然过去,郑乾派出的人马纷纷归来,可众人的面庞上皆布满凝重之色。
郑乾疾步上前,神色间满是焦虑,但其身后除却几名义阳军,竟是再无其他兵马。
拓跋余面色厉然,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见有兵马前来?”
郑乾和几名士兵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跪倒在地,郑乾颤声说道:“回皇上,周边州郡的兵权已被朝廷下诏收缴。如今是一个士卒都无法调动啊。”
拓跋余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没有朕的旨意,谁敢收缴兵权?”
郑乾回应道:“正是皇上您自己的旨意啊。”说着,他颤抖着双手将一份诏书呈递给拓跋余。
拓跋余一把夺过诏书,迅浏览了上面的内容,而后愤怒地将诏书扔到一旁,恨恨地说道:“朕当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将公孙渴侯和陆丽斩除。”
原来此次他率军前来义阳,依旧把政务和玉玺交予这二人掌管。全然未曾料到他们竟会下矫诏,让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困境。
可是事实已然如此,拓跋余心中虽充斥着懊悔与愤怒,却也不得不另谋出路。他将目光投向郑乾,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郑乾赶忙低下头。
拓跋余开口道:“郑乾,如今朕需带走义阳一半的兵力。倘若刘宋趁机来犯,你可有把握抵御得住?”
郑乾心中暗自思量,原本义阳的兵源就颇为匮乏,如今又要调走一半,若刘宋真的来袭,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呢?
但他也明白,此时此刻若不表明决心,定会惹得皇上震怒,况且当下局势危急,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退缩之意。
无奈之下,他只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回应道:“臣必定为陛下守护好义阳之地,哪怕战斗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半步。”
拓跋余微微点头,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起来吧。”
郑乾站起身来,眼中却满是忧虑,他不知道自己的承诺能否真正实现,而皇上此去又究竟能否扭转局势,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拓跋余旋即出指令:“让士兵们全副武装,即刻向皇宫进!”
随着他的这一声令下,整个义阳宛如被瞬间引燃的烈火。
秋风萧萧瑟瑟,猛烈地吹拂着旌旗,使其出猎猎声响。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悠悠飘落,似乎也在为即将降临的风暴而感到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