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钱款甚巨,现在的沈信掏不出来;二则垫资是所有生意里最危险的,一个随从竟敢随意决断,你把主人的位置摆哪了?
砰!
回答他们的,是一个个甩在地上的布袋。
随着布袋撕开,外面附着的谷物淌落,藏在当中的一根根金条、成叠的钱票出现在他们面前。
“嘶——!”
场中目光,立时不会动了。
便是出身干净如霍平章、霍洗忧父子,也被这比巨款所震撼。
稍许,他们将目光挪移至周彻身上。
又看了看沈信。
沈信没有表示不满,反而笑道:“诸位,这些资金,可够助我等再兴盐产,度过难关?”
“够!”
“足够!”
“若是有这些钱,我等何愁宗族存续!?”
众家主连连颔,激动难抑。
“诸位莫要高兴太早,我还有一问!”赵闯突然举手。
“赵兄弟直言便是。”沈信道。
“钱有了、盐矿能盘下了、也可以养活人口了。”赵闯的目光扫过众人:“但是诸位想过没有,我们如何守住这些东西?”
“钱粮,我们有过。”
“人口,我们也有过。”
“难道掠夺我等最狠的,是所谓天灾么?”
“诸位,这是一颗硕果,李郭岂有不摘的道理?!”
赵闯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将众人的激动瞬时浇灭。
一个个脸垮了下去,沮丧无比。
是啊,固有钱财可用、固有产业可做……到最后,还是要便宜李郭!
要么老实交出,空忙碌一场。
要么死咬着不放,然后李郭让你去死!
“嗤——”
周彻不能忍,嗤笑出声。
“足下笑什么!”
“你到底是何人?”
“沈公,你这个同行者,似乎对我们颇有意见?”
众人且怒且疑,语带愤懑。
“在下周角。”
周彻自报家门后,众人对视,眼中疑惑愈浓。
周角?
未曾听过!
吴家主冷言道:“你方才是在笑我们?”
“难道诸位不可笑么?”
周彻摇头,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笑意愈浓,语气却也陡然一变:
“诸位身为河东大族,却不能安定乡土。”
“广有田地、富藏钱粮,却为他人所夺。”
“昔日雄踞本土,欺上而威下;今朝苟延残喘,断臂亦难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