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怜几日间都在照顾受伤的人,陈鸢虽有不满,但无奈也只能跟着她帮忙。
她抬头看了一眼藏书阁,也不知道那满楼的书籍有没有解了雨轻的疑惑。
她总是神神秘秘的,才显得很厉害啊……
但她和师姐的苦恼,还不知道能不能和她说呢。
这几日的受伤弟子,总觉得岳养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不知道以为她和师姐在药里面下药了呢。
当然也有个弟子这么开玩笑说了。
还说她们住着好屋子,来了也是假惺惺,厉江作为大师兄,前几日还让二师兄厉深安抚,今日看起来倒像是不管不问了。
莫名的不安。
她转头看了一眼陈怜。
她面色沉静的将药渣撇开,舀了一碗药递到她手里。
“阿鸢,给他们送去吧。”
陈鸢有些不情愿,半晌张了张嘴,才慢慢接过,“师姐,我想回宗门了。”
陈怜说:“等这些受伤的人好些了,我们就走吧。”
管他们死活作甚,主人都当甩手掌柜了。
陈鸢气呼呼的,但也不敢说出口,她知道,师姐一定会说,她和她是沐灵宗掌门弟子,就这么走了,和那些不顾同门情谊的门派有什么分别。
最重要的是,她听见了师姐和师尊来传承之地临行前的对话。
师尊说,玄清门有师姐的机缘……
机缘看不出来,师姐差点…唉。
陈鸢端着一碗药,认命的朝帐篷走去。
“我徒儿死了!你让我节哀,那我把你杀了,再让你师父节哀行不行!”
又是李寻天,她这几日都快习惯了,日日吵闹,要真有传承之地的宝物,他怕是能把玄清门的人都杀了。
说到底,他就是想要捞点好处。
厉深面色冰冷的看着李寻天,然后跨步过去,手指欲探上李寻天两个徒儿的手腕。
李寻天却一把拦住他,冷笑道:“什么意思?你个后辈,还觉得我骗你不成。”
厉深眼眸里毫无波澜,只是有些冷,像是嘲讽,“帮他们取命蛊,好投胎罢了。”
李寻天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他缓慢松了手,扫视了一圈玄清门,然后附耳对厉深低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一切吗?”
厉深毫无情绪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波澜,看向李寻天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而后落在他眼尾的皱纹上,宛如一丝破绽,他猛然瞳孔微缩,“你……”
他伸手抓上厉深的胸膛,眼里起了杀意,耳尖微动听见身后的脚步,他又松了手。
目光落在那张稚气却有些冷淡的面容上,小姑娘即将和他擦肩而过。
他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药碗,然后猛的摔碎。
陈鸢吓了一跳,抬眼去看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阴冷和愠怒。
和那日咄咄逼人的模样一样。
“且不说这药里放了什么,你厉家果真没什么好东西!”李寻天冷眼看着厉深,见他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又唾骂了一句:
“赶紧叫厉江滚出来!传承之地的宝物不给老子,老子灭了你们门派上下。”
说着他又看向陈鸢。
陈怜听见声音连忙走了过去,见李寻天眼神探究的看着陈鸢,她心下一凛,连忙将陈鸢拉到身后。
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拱手行礼,快说:“前辈,多有冒犯晚辈替师妹赔个不是,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小辈计较。”
李寻天视线被挡住,他越过面前的绿衫女子,但也只瞥见一双充满敌意的清澈眼眸。
他收回视线落在陈怜身上,然后方才在陈鸢身上见到的那种迷雾,忽然在陈怜身上清晰。
好根骨,修魔修仙都必定是个好材料。
他收了身上的戾气,威压散去,然后露出如同一个长辈的和蔼,“小姑娘,不若投入我圣新教,沐灵宗对你来说,太小了,我能给你更多。”
陈怜方觉得身上的灵压散去,一句话又让她提起了心,她愣了一下,然后不卑不亢的婉拒道:“不必了,陈怜习木灵术已经根深蒂固,再学前辈的风术恐怕难有成就。”
李寻天眼里闪过一丝深意,眯了眯眼睛,陈怜微微蹙眉,低头间思索着对策。
好在李寻天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考虑吧,我门下席弟子位置,你何时同意何时都可以为你准备好。”
然后擦肩而过间,他又目带迷惑的看了一眼陈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