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莫沫了很重的高烧。
幽暗的灯光下,梁楚欣看着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莫沫,心中又痛又涩,还有一种微苦的酸意翻涌。
【你就快醒来吧,我又不怪你,甚至我都不敢告诉你,我自己的内心。】
一下子,梁楚欣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又遥远了许多,这种距离是无形中的。
茫然地抬起头来,她看见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端着换药工具的赵文霆走了进来。
“她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赵文霆以为梁楚欣还在担心莫沫的身体状况,于是跟她说着这些。
“还有事吗?我打算给她上一下药。”
这句话就好像是‘逐客令’般,梁楚欣眼神有些无措地、只好转身离开。
她不明白莫沫伤到了哪里,只知道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赵文霆已经亲力亲为地给她换了三四次药。
她站在房门外,与里面俩人的距离仿佛隔着了一整个银河般那么遥远。
在她印象里总是淡漠高贵得不可接近的赵二少爷,此刻竟看起来那么的温柔、体贴。她站在门口回望,此刻坐在床沿边的他正在给莫沫细心喂药,原本冰冷的眼神要温柔许多,此刻的他好像满心满眼都是床上那个躺着的女孩。
梁楚欣内心劝说着自己: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心底那么痛呢,如果不是现在这般,又该怎样的结局才能说服自己呢?
她的眼眸深处藏着脆弱,也突然心惊:莫沫竟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不可说的心事。
待到梁楚欣再来探望她时,莫沫已经醒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楚欣站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低着头,却避开莫沫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水气,也不想让她看出什么异样。
“我没事……我好多了……”
“只是感觉身体很累,应该睡了很久吧。”莫沫声音低低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狼狈的模样这几个最信任的人全都看到了,她总感觉自己心里没底。
“……你高烧了。”梁楚欣觉得她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所以提醒她。
“哦,原来是这样。”莫沫点了点头。
“你多喝点水吧。”梁楚欣看见她嘴唇脱皮,认为这是缺水的现象,于是给她递过去一杯温水,在她接过水杯的时候,她瞥见了她脖子上的红紫色吻痕。
心下一惊!
沉默了几秒钟,她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询问:“你们……你们之间那个了吗?”
“啊?”莫沫眼神茫然地看她,然后脸上悄悄爬起两朵红晕,她瑟缩着脑袋,摇头,“那个魅鳞确实很厉害,当时我逐渐失去理智,不过还好师父在,他替我……从身上将它生剜出来。”
说着,莫沫伸手扒开自己左边锁骨下方的伤口来。
梁楚欣看到那一块手巴掌大小的伤口,犹如在肉中绽开的血色玫瑰。
她垂着的双手,手指攥紧。
“原来……是这样。”
【不过,那天具体生了,莫沫依稀还记得些:她记得自己像个八爪鱼般爬在他的身上、还像个女流氓般强吻了他,甚至说出了很多至今想起来都还会脸红心跳的话…并且,自己险些被看光了。】
这些,是莫沫没有告诉梁楚欣、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提起的。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莫沫立马就知道了是谁,于是她快躺好,并且还面对着墙,只留给梁楚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