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陛下亲征,本是大捷,可冥昭王私通母族做下一个局,让陛下差点死在敌军刀下。”
“事后冥昭王斩亲灭族,一人独吞进宫凯旋而归,为得就是让漓国上下无一不折服于他。”
“其心思何其歹毒?简直是丧心病狂!昭王隐瞒全国至今,在今日终于能够作茧自缚,死在各族来使的围猎之中,太后娘娘何必去帮助这二人?”
“就让冥昭王身死梨戏宫,太后放城门迎接陛下归来,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轻风说着说着,表情更加激动,仰着头看向萧茹瑾,面上都是希翼的光。
萧茹瑾却如坠冰窖,语气轻飘飘道:“那盛子恒呢?想让盛亓死,盛子恒也必死。”
“那只是个冷宫弃妃生下的儿子,算什么东西!”
轻风不屑道。
如今他卸下伪装,不再是故作柔弱的绿茶模样。看他神情,已然是盛誉规训好的一条狗,所思所想都为盛誉。
“身为天家子嗣,为霸业牺牲是常事。陛下诈死一年,让那种血统卑劣的庶子享受了一年富贵荣华、被千万人朝拜之尊,已经是他人生幸事。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为了他父皇牺牲,就是盛子恒的宿命。”
“介时等陛下班师回朝,就立崔太妃的孩子为小太子,天都佑我陛下,让太妃生了唯一的龙脉,盛国江山必不会亡!”
轻风激动,说到这,又朝萧茹瑾卖好。
“太后娘娘放心,这些年来您一直为盛家江山不辞劳苦,为了稳住漓国局势,甚至忍辱负重跟冥昭王那种蛮狗虚与委蛇,等陛下回京,仍旧会把小太子记在您名下,您永远是漓国的皇后、太后,以至皇太后。”
“一国之母,荣华此生,娘娘可愿意?”
轻风一言一语说得极好,萧茹瑾轻笑一句,摇了摇头。
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落雪了,这还是新年到的第一场雪。
稀稀疏疏下着,仿佛要掩盖住今夜大漓朝的血雨腥风。
长乐宫内安静如寂,沉默许久,萧茹瑾吩咐蝉茗。
“把他关押在哀家寝殿,在哀家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见他。”
“是,娘娘。”
蝉茗埋头答应,马上准备动手,轻风焦急不已。
“凭什么!太后,您不是忠臣吗?一年以来,不是您恪守盛氏的江山吗?!”
“是。”
萧茹瑾幽幽道,好笑望着轻风。
“但你凭什么就觉得,盛氏只有盛誉一人?”
“盛子恒身份卑微、性子怯懦,难堪大任!”
轻风立刻回答,说完现不对劲,皱起眉头看萧茹瑾。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萧茹瑾跟冥昭王有私情?
不!这不可能,来京城以前陛下还同他讲过,萧茹瑾可以喜欢上任何人,唯独不能是盛亓。
就算真喜欢上了,也不可能会把盛家的江山拱手让给冥昭王。
这就像一个禁令,或者说是一种蛊,早在太上皇时,命萧国崇为司空,把萧家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时,太上皇就为萧家人种下这颗蛊。
以后的萧族人,无论遭遇什么情况,都不得背叛盛誉的血脉与盛誉本人。
谁想萧茹瑾勾勾唇,睨了轻风一眼。
“姓盛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人。”
摸着腹部,萧茹瑾衣衫收紧,露出突出的弧度,轻风从下往上的视角看起来更为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