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头也不奋力追击,反是几个狱卒和衙役冲在最前面。
灵人兵留下断后,云书羽拖着钟叔凡消失在夜色深处。
“你是谁?”钟叔凡被他撇进小巷深处,一脸警惕地盯着他问道:“到底为何救我?”
云书羽瞧着他狼狈模样,忍不住心中讥讽:这位二爷形容如此猥琐,竟是钟家的二当家!
“别担心,”他平静说道,“我是水家的人,救你是你家老爷子的意思,家主大人不过命我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爹?”钟叔凡满脸不可思议,随即收敛表情,镇定问道:“我爹上水家求情去了?”
云书羽颔,随即拱手一揖道:“钟二爷,后面的路在下便不送了。后会有期!”
说完,便双腿蹬地,倏忽间飞上屋檐。
看着那道黑影迅离去,钟叔凡立即打起精神,偷偷摸摸回了钟家老宅。
钟老爷早命人在老宅附近等候,一见钟叔凡身影,便将他推上马车带去京郊庄子上。
“为父说过多少次了?”钟老爷狠狠拍着桌子,怒斥道:“做事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可你呢?”
钟叔凡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看他。
“可你处处粗心大意,”钟老爷捶胸顿足,“叫朝廷如何能不抓你?”
“爹,儿错了。”钟叔凡磕头道,“还请爹饶了儿吧!”
钟老爷止住叹息,冲他招招手,“起来吧,为父也不忍心罚你。”
钟叔凡小心起身,觑着他问道:“爹,您去水家了?”
“嗯,”钟老爷微微点头,倏尔想起水溟萤之前的交代,“水家家主想让你带上明远侯府的二千金远走高飞,你作何感想?”
“好啊!”钟叔凡失声叫道,面上忍不住欣喜若狂,“正合我意!爹,儿早想跟您提及此事,那位二小姐可是位绝色佳人,若非出了这档子事,儿本就打算回京纳她进门的!”
“嗯,”钟老爷会意,悉心叮咛道:“别搞太大动静,悄悄带人走,水家家主在河岸码头备好了出海的小船。”
听到“出海”二字,钟叔凡一阵张皇。
“爹,什么出海?”他狐疑问道,“您要把儿送至异邦他乡?”
钟老爷垂下眉眼,叹声道:“为父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同意将你送走。安心,为父在安南国有故交,你去了只管跟着他们经营生意,旁的不要多想。”
“爹!”钟叔凡再次屈膝跪下,哭喊道:“儿不想去啊!”
“休要胡闹!”钟老爷威而不怒道:“你走私叛国是掉脑袋的重罪,留在信朝只会日日不得安生,不如去安南国从头开始,兴许能博得一片新天地!”
从夏泉别院归来后,吕沐言急急忙忙将信笺送去了柏府。
“行芷兄,”柏清玄手里拿着信笺,一脸惊愕,“这信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吕沐言不似往日那般满脸堆笑,而是颇为严肃地说道:“这信是夏侯将军当初接管边城时,从将军府中搜检出来的。”
“夏侯红莲给行芷兄的?”柏清玄怔怔望着他,心中暗想:夏侯红莲与吕沐言怎会有瓜葛的?
吕沐言颔,认真道:“叛徒是吴校尉,虽不能为威北将军一案做些什么,但至少解了世人心中疑惑。”
“是,”柏清玄收起信笺,缓声道:“威北将军已然沉冤昭雪,这信来得太晚了些。”
“还有一事,”吕沐言严肃道,“威北将军一案牵连甚广,为兄怕几大世家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听到这里,柏清玄淡然一笑。
“一直身临险境,从未出此囚笼。”他淡声道,“世家不死,小弟绝无半日安生可言!”
吕沐言伸手拍了拍他手背,温声安抚:“即便此间是地狱,为兄也能化为夜叉救你出溟海。”
欢喜过后,蓝昊天命家仆将费宅装扮一新。
“头一只灯笼要挂高一点,”他抬手指着桃树,朝梯子上的家仆吩咐道:“前后左右各两只,高低错落有致。”
“是,蓝三公子。”
一院子人正在忙碌,鱼菲然突然大摇大摆闯了进来:“小蓝哥哥,你们在干嘛?”
“挂花灯,”蓝昊天被她拉住胳膊,柔声答道:“要让院外路人一眼瞧见这树灯光,也让云书羽他们看清费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