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顿时平静,刚才的一切像一场梦。
沈越祁缓缓蹲到地上,双手搭着扶手,头埋在下面,肩膀颤抖。
元宝吸了吸鼻子,崩溃大哭:“呜啊——咦呜——”
风棂轻拍元宝肩膀。
元宝抱住她,泣不成声,“神上姐姐,你把他爷爷复活吧!他太可怜了,没有爷爷了,元宝要是见不到爷爷,会每天每天很伤心的哭的。”
风棂只是安慰的拍打元宝。
沈越祁平稳了情绪,从口袋拿出手帕,呼出一大串鼻涕。
然后又蹲下去难受了。
元宝跑去抱住沈越祁,“弟弟你别哭,哥哥陪你。”
沈越祁的悲伤戛然而止,“你几岁?”
“我岁了。”元宝擦了擦眼泪。
“跟我爷爷一个岁数。”沈越祁鼻尖通红,一把抱住元宝。
元宝也抱住他,“孙子不哭不哭,以后我当你爷爷。”
“不必了。”沈越祁毫不犹豫推开元宝,站起来深呼吸。
“好吧。”元宝抓了抓脸颊的泪痕,走回风棂身边。
风棂对元宝摊开手掌,“我们该回去了。”
元宝眨眼变回小金元宝,躺在她手中。
沈越祁没有跟他们走,在桥上站了好久。
回去路上。
元宝从风棂口袋跳出来,吸上蔚铎的外套,两个元宝尖抓着爬进了他的口袋。
元宝:“他的口袋大,我喜欢大房。”
蔚铎拿出金元宝,抛到空中,稳稳接住,又一次丢向上空。
元宝:“啊呀啊呀!神上姐姐你管管他!”
“别闹他,小心断了财路。”风棂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金元宝准确落回了蔚铎口袋。
蔚铎拍了拍口袋,“抱歉啊,我手欠。”
元宝:“哼!”
蔚铎回头远远看了沈越祁一眼,“不管他没事吗?”
“让他静静,会回来的。”风棂低头踢了一个小石子,嗓音弱了几分,“蔚铎,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说他爷爷?”蔚铎抱着手臂,一脸认真的分析。
“如果客观来看,我会跟你做出同样的决定。如果站在沈越祁角度,我希望爷爷活着。如果站在上帝视角,我会从根源解决,杜绝刺杀的事生,这样谁都不会死了。”
“你说的……有道理。”风棂把冰凉的双手放进口袋,“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完全可以像救那个医生一样,救下沈温诞,让他自然死去。
但她当时所想的,是沈温诞不能再留下祸害别人性命了。
蔚铎随手摘了一朵野花,送到风棂面前,“不要想了,已经生的事,我们就允许它生。”
风棂眼前闯入一抹鲜艳。
她接过花朵,松开手指,花朵浮在空中。
她轻轻一抬手掌,花朵被推回了它原来的枝头。
“路边的野花别乱采。”
蔚铎视线追随花朵,看着花朵重新长到了绿叶上。
“厉害。”他竖起大拇指。
风棂:“……”
—
沈越祁是后半夜回来的,他躺在床上一夜没睡。
清晨起来,他穿上西装西裤,站在镜子前擦拭眼镜镜片。
蔚铎的身影出现在镜子内,“起挺早。”
“早。”沈越祁微微笑道。
他又恢复儒雅模样,仿佛昨夜哭出鼻涕泡的人不是他。
“见过你哭鼻子,不用在我面前装大人。”蔚铎拿起牙膏牙刷,眼睛半睁不闭。
“我也见过你失态,她亲别人,你急什么?”沈越祁缓缓戴上眼镜,摆弄了一下刘海,转身拍了一下蔚铎的肩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