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庭用余光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开口:“何先生,你知道小觉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吗?”
何秩的目光停留在俞觉的侧脸上,对于俞庭这明知故问的提问,他很给面子,顺着他的意思回应:“不知。”
俞庭笑了一声:“是亲子鉴定书。”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一个从小到大都未离开亲人身边的孩子,长到21岁时,却突然怀疑自己不是这家人的儿子,还要固执地得到证据才能罢休。”
俞庭直视着何秩的眼睛:“何先生,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何秩唇角微动,他淡声道:“作为他的哥哥,对其中原因最为清楚的,不应该正是俞医生自己吗?”
“俞医生也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外人,外人怎么又了解你们俞家自己的事?俞医生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俞庭一阵无言,他看着何秩推开病房房门,走向躺在病床上的俞觉,身上像是卸去了一股力气。
俞觉听到门开的声音,回过神来,将鉴定书压在了枕头下面。
何秩绕过床尾,走到床的另一侧,拉过座椅坐到俞觉面前。
俞觉对上他的视线,男人看他时的目光似乎一直以来都是温柔而有力的,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抚平他内心涌起的所有不安与焦躁。
在他的注视下,俞觉悄然之间安稳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些轻哑:“我想坐着,哥哥可以把我抱起来吗?”
其实他现在后背虽然还会偶有阵痛,但幅度不大的移动已经完全可以做到,简单的起身更不会扯痛自己。
所以,他提这一点,只是想让何秩抱他而已。
他也知道,何秩哪怕清楚这一点,也不会拒绝的。
何秩表情未有波动,他应了一声,然后倾身过来,在俞觉主动抬起胳膊后,从他大号的病号服腋下穿过,向上揽住了他的双肩。
俞觉则顺其自然地将胳膊搭在了何秩的颈间。
何秩腰腹用力,带着他往上一提。
俞觉却在这时候稍稍抬起脖颈,凑近何秩的耳边,红润温软的唇擦过何秩的耳垂。
何秩顿时呼吸一滞,收紧的力道因为他这一点动作的扰乱而被全部打散,直接往床上跌去。
俞觉的后背撞上了柔软的床被,何秩生怕压到他,抽出一只胳膊撑在了俞觉头侧的枕头上。
耳垂上的触感似有若无,他垂眸低头看去,俞觉正弯着漂亮的眼睛,眸中流光溢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何秩眯起眼睛,手臂曲起,凑近他,压低了声音,有些危险地开口:“故意的?”
沉重而滚烫的呼吸笼罩着俞觉,让他终于感知到一丝危险。
俞觉慌乱又磕磕绊绊地否认:“不是……我不是……诶啊。”
他刚刚笑得实在太张扬了,这时否认更显得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