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来到客栈楼下之时,一壶莲花酿已被消灭干净,白玉瓷的酒壶横躺在草地上,温迪吹奏着一曲安静悠长的蒙德旧歌,而塞纳莱已瘫倒在光洁的石头顶部,抱着尾巴弓着身子,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你来了啊?”看到达达利亚,温迪停下吹奏,“钟离先生应该有让你带东西来吧?”
达达利亚从身后取出灌满的白玉瓷酒壶。递给温迪,目光落在眼皮打架的塞纳莱身上。
“放心吧,你的朋友只喝了一点点而已,我很有分寸的。”
温迪打开酒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嗯,还是刚开封的呢,果然还是要喝一整壶才过瘾啊,刚刚只喝到口,实在是可惜。”
“什么?”达达利亚拉起塞纳莱,刚将人放到自己背上,听到温迪的话露出讶异的神色,“那一壶酒你只喝了几口,剩下的都是他喝掉的?”
“对啊,其实也没多少啦,这一壶能算多吗?不算啊。”
达达利亚的印象中塞纳莱从来没有喝过酒,一下喝这么多,没准表面上看着安静顺从,其实早就喝到神志不清了。
罢了,还是先送他回房吧。
塞纳莱感到脑子晕晕乎乎的,迷茫之中发觉自己身下冷冰冰的石头竟变成了青年宽阔温暖的脊背,这感觉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在何时何处有过类似的经历。
“唔是你吗?”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我?”达达利亚明知他喝醉,却还是不想放过一丝希冀,“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被他背着的小家伙摇摇头,“但我知道你叫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一时语塞,片刻后挤出一丝苦笑,“对,我叫达达利亚。”
“很高兴认识你,达达利亚。”塞纳莱偷偷嗅着达达利亚颈间的味道,安心地闭上眼睛。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他轻声问道,“我们曾经应该很熟悉吧,可我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真糟糕。”
达达利亚的眼眶有些发胀,他抬起头,望着和他们一同前行的圆月,语气轻快地回应,“没关系啊,那就重新开始。”
他笑着说,“过去的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不去想,怎么样?”
“这样很好。”塞纳莱双臂收拢,抱着达达利亚的脖子,“可对你很不公平呀”
达达利亚一愣,“什么?”
“明明是两个人的记忆,却只有你一个人记着,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论是谁,都会很难过吧?”
达达利亚心尖隐隐发酸,他深吸一口气,笑道,“不会啊,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努力去创造新的回忆不就好了吗?”
“可我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塞纳莱在他耳边小声嘟囔,“温迪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好运气,可以决定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虽然我还没有想明白,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我也不想就这样遗忘掉曾经的我。”
他睁开眼,像小动物似的蹭了蹭达达利亚的后颈,“我想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过往,以及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达达利亚,我想听你慢慢告诉我,可以吗?”
夜晚轻柔的风吹散了他的头发,泛着银光的发丝如绸缎般轻柔地飞起落下,从悬崖高处飘下的清新花瓣停在发间。又降落在达达利亚的肩头。
他们像两座依偎着的小山,在明亮的月光下相伴相依,默默不语。
当新一轮的红日升起,塞纳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肩上披着一件银灰色的外套,手里还握着一支毛笔,手臂压着一张密密麻麻记满字的纸。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他的住址,还有身旁的亲人朋友。
他叫塞纳莱,是一名须弥化城郭的见习巡林员,他有一个师父叫提纳里,是带领巡林小队的巡林官;还有一个师姐叫柯莱,和他一样,也还是见习巡林员。
还有卡维、赛诺、艾尔海森这些都是他在须弥城的熟识,大家时常会一起出门聚餐,或是相约打七圣召唤。
至于达达利亚
他看到这个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看来是自己喜欢的人。
塞纳莱盯着那颗爱心,心中小鹿乱撞,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达达利亚,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达达利亚又高又帅,待人温柔细心,性格还很阳光开朗,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真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塞纳莱突然感到一阵懊恼,自己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呢?
他低头在那颗爱心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两个人的名字之外画了一个更大的爱心,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样才对嘛。
“准备好了吗,伙伴?”
身后传来青年清亮上扬的声线,塞纳莱急忙将那张纸折叠好塞进衣袖里,“来啦!”
隐约记得昨晚达达利亚说,他们要从璃月港坐船回须弥,顺带欣赏一番海上的风光。
“还得给你买一身衣服,再顺便去请个长假。”达达利亚说道,“哪怕是再厉害的玩具销售员,也得学会适时给自己放个假啊。”
“达达利亚是很厉害的玩具销售员吗?”塞纳莱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难道我们是因为玩具认识的?”
达达利亚想了想,点点头,“当然咯,我听说须弥的商人将一种名叫牦牦驮兽的动物做成了玩偶,十分受小朋友们的欢迎,所以才不远万里从至冬前往须弥,这才有了你我的相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