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雷拽着她往外走,也不按电梯,直接推开楼梯间的门,她死命挣脱,手腕通红。
天气灰蒙蒙,加了一层滤镜般,温暖的色彩一点都看不见,几只雀儿在高高的道行树梢跳跃,才显出一丝生气。出门右拐,复健区的沙地,他停下脚步却不肯放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问题让她没法开口,说她把自己卖了?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说这样的话,比起说不认识他更残忍。
“放手,我不认识你!”她死咬着这一句看似可笑之极的谎言。
季天雷冷静下来松开手,伸过去摸摸她的短发,顺滑柔软。“别说心里没有的话,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她宁可他像对那些混子一样,狠狠抽她一巴掌转身离去,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耐心,独独在这里收敛脾气。她什么都不能再给他,爱情?太遥远太梦幻的词,像她心里捂住不会发芽的种子,她要把它拔掉。撒谎,是她最擅长的。
“你走吧,别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我看见你就讨厌。”她脸上是再自然不过的厌恶神情。
“我做错什么了?”他握住她的肩膀,瘦骨伶仃的硌手。
她望着他,眼中满是鄙夷,“你知不知道,从头到尾我就没对你说过真话?连名字都是假的,我不过是拿你开心,耍你玩的。”
认识我,是你最大的错误,对不起,雷子哥,把我忘掉吧,就当踩着狗屎把过去都蹭掉吧,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灾祸。
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这不是真的。”
他在内袋里摸着那枚光滑的硬币,抓起她的右手摊开,将它放在她的掌心。“幸运硬币,正面就出击,背面就逃跑。小草,你敢握着它说你不是在逃跑吗?”
“别傻了,这种鬼话也只有你会相信吧!”她抬手将硬币摔出去,银色的抛物线落在灌木从中,不见踪影……
季天雷心中大恸,正待冲过去捡,听闻后方有人“啪啪”的鼓掌,口气轻佻:“没想到出来溜达还能免费看到好戏!”
安小草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两个男人,一站一坐。站的那位看上去很是眼熟,推着轮椅杵在行道树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热闹,讽刺的的话正是从他口中说出。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倒是生疏的面孔。
她搜索了下记忆很快想起来,此人是ktv灌她酒水挑起事端的梁洛。说巧也不巧,梁渭车祸后,梁家看病自然选全省最大的医院,恰恰和小草奶奶救治的是同一所。
梁洛推着弟弟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诺大的医院居然给他碰到了熟人,他按了下坐在轮椅上的弟弟的肩膀,闪身走到前面。
“看你钓了不少男人嘛,我也有钱,随你开个价码,我不介意捡陈少的破鞋穿。”边说边睥睨的看着季天雷。
季天雷本来就心情不爽,除了对小草,他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多好,梁洛阴阳怪气的腔调很容易就把他搞炸毛了,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安小草心里叫糟,想也不想的就扑过去挡住,季天雷收势不急,狠狠打在她的背上,冲劲大的连带梁洛一起掀翻在地。
季天雷看看手拳头,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替羞辱自己的人挡驾!他并不知道她这样做全是为他考虑。小人是不能得罪的,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
梁洛也有点出乎意料,愣了下。安小草半响才从地上爬起来,背后的闷痛几欲作呕,她低下头喘了口气,毫不在意的拍拍手上的土,“你走吧,要钱没钱,要财没财,别缠着我了。”
快走吧,等人家反应过来找你算账吗!
“欠你的钱我早都还清了,我现在的男朋友很有钱,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连,也不想再见到你。”斩断希望,她便不会再奢望依赖,也不会带给他灾祸。
季天雷摇摇头,“不可能,”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那个一脸坚强,笑容灿烂,甜美地叫自己“雷子哥”地女孩,难道是个幻象?
她弯腰随手捡起一个树枝,在他身前划了深深一道直线,像阻止前进的深渊。也不搭理梁洛他们,“不要跨过来!”扭头就走。
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雷子哥,对不起。
番外之孟少
孟少恶名在外,整个美院的姑娘们都知道有个花花公子成天骚包的在校门口摆pose,人称tt专员。(参考车名,我也赶时髦中英混搭一把==)
有点姿色的他都跑去搭讪,花样层出不穷,理由千变万化,一个月不带重复的。
“美女,你长得特像我表妹,真的!我们认识一下吧?”
孟行,你表妹还没有投胎吧……
“美女,我们去兜兜风,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吧?”
孟行,你的人生最高境界就是损人不利己,理想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是不要吓坏人家小姑娘为妙。
“美女……”
终于,某日,他被背面洗具,正面杯具的某位惊吓的无以复加,落荒而逃。从此,美院变成伤心地!他也不过是泡泡小妞,偶尔三观不正,总体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吧?
屈指可数的几次邪恶,最终都是以未得逞告终,他容易吗!最惨的一次还赔上整扇中空玻璃的费用,外加医药费营养品无数。
美院附近的画室,孟行翘着二郎腿做在展台上,旁边放着几盒补品,冲着狐朋狗友之一的画家胡鹏笑,露出闪亮的白牙。
“伤口如何?”
“痒痒的。”
“痒,就说明快好了!”递上补品,胡鹏接过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