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静静地矗立着,答非所问,“下雪了?”
“是啊!下得可大了!”
又见主子看向火炉,忙解释道:“是言姑娘叫属下生了炭火,其实要属下说,殿下您又不怕冻,何时用过这东西啊?但她执意如此,还说是为了您的病,属下只好照做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晏安有时精明能干,有时又蠢得烦人!
寒冬腊月的,谁会嫌热呢?
看来这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打点,男人的脑回路直得清奇!
“霍纯那里怎么说?”
听主子这么问,晏安立马恢复了严肃。
“殿下您让霍小少爷盯的事情还真有了眉目,眼下年节,各府都在走动,就在昨日……殿下,不如您边吃边听吧?”
晏安很有眼力见儿,男人也确实有些饿了,再加上这个饭菜的香味,也就没推辞。
此时的他哪里知道,这一吃,从此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果然,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除夕如期而至,各府各院喜气洋洋。
昨儿晚上的一场大雪将世界银装素裹,纯净的白与满大街的红灯笼、红春联和小娃娃们的红棉袄相映成辉,鞭炮声此起彼伏,京城大街小巷洋溢着年味儿。
三皇子府如往年一样,下人们清扫了各处宅院,祭了宗祠,送走了主子,便得了半日沐休,各自忙各自的了。
秦慕甫一行进宫后,先去元蘅宫见了皇上,又去半春宫给纳兰皇后请安。别人都是拖家带口的,纳兰皇后难免伤感,又打他去给太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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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萝月则留在半春宫,自知身份尴尬,躲进一处花园看梅花去了。
她今日穿了鹅黄绣红梅的夹袄,流云水烟裙,云髻上只粘了几朵素净的宫花,她向来低调不重装饰,若非秋禾执意配了一支镶着绿石的云香簪,实在朴素寒酸。
昨日才下了一夜雪,梅树上到处覆着洁白,言萝月走近才现,这处小园子里植的是绿萼梅。
此花花色洁白,香味极浓,性平能调理血气而不伤阴,是极难得的好药,言萝月忍不住又凑了几步观察。
“此花可入药。”
一个清婉的女声娓娓传来,言萝月回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貌美女子,一身宝蓝色锦缎衣衫将她衬托得高贵雅致而不失清丽,她鼻翼挺拔俊俏,双目大而幽深,颇有点异域风情。
言萝月莫名觉得好感。
“你也识药材?”
“略识一二。”
女子谦逊地笑了笑,白色兰花披风下露出的纤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汤婆子。
“久病成医。”
言萝月不认得她,但她也懒怠猜测她的身份,只是就事论事:
“绿萼梅不常见,女子用来尤其好,你可向皇后娘娘讨些花,将其晒干与膳食同食。”
“你会做药膳?”
言萝月很谦虚,“会一点。”
女子笑道,“我曾做过茯苓粥,可惜口感不好。”
“许是米的问题,茯苓粥用粳米为好,京城多吃籼米,黏性小而脆,不如粳米劲道。”
“原来竟还有这些讲究?”女子显得很吃惊,继而流露出赞许之色,“看来你果然很懂药膳,你做的药膳一定很好吃。”
“药膳三分药材,七分食材,好的食材才能做出好的口味,药材只是辅助。”
“受教了,回去我再试试。”
“不敢当。”
两人颇为投缘,不知不觉又聊了些关于药膳的东西。
直到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地找来。
“哎哟,主子,奴婢可找着您了!”
蓝衣女子显得云淡风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