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也别误会。”莱欧斯利的视线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的看着少女的眼睛,像是要以此看穿对方的灵魂和一切想要隐藏的秘密。
若是寻常人被莱欧斯利这样看,会感受到强烈的压迫和恐惧,坚强一点的勉强憋住了,弱一点的当场就连自己小时候几岁还在尿床的事都抖出来
本身能肩负‘监狱长’职责,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善茬。因为要想镇得住场子,管得住恶人,就必须比恶人还要凶恶。
尽管莱欧斯利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礼貌、客气的态度,但鹿羽对莱欧斯利还是有一种警惕、害怕的心理。
她从出生起就是良民了,以前哪有进监狱乃至面见监狱长的机会,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在时刻警醒鹿羽。所以鹿羽对莱欧斯利的警惕和害怕是出于身份上的,倒不是真的怕这个人。
顿了五六秒后,莱欧斯利才在凝滞的氛围中出声道:“因为他们消失前正要去埋伏你,为了你你们的安全,我准备派出两个警卫兵保护你。”
“所以你叫我们来只是为了通知我们一声?”
“是的。”莱欧斯利微笑道。
鹿羽:“好的,感谢您特地知会我们。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鹿羽话未说完,一直保持静默的布耶尔说道:
“劳烦公爵费心了,但,请允许我们拒绝。关于人身安全,我们能够保护好自己。”鹿羽单纯,布耶尔可不单纯。她看出来莱欧斯利是想监视他们,虽说在别人的地盘被监视很正常。
但不说阿赫玛尔能不能接受(他一定不会接受),布耶尔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显然,被人监视就属于踩在布耶尔底线上决不能接受的事之一。
莱欧斯利没有说话。
布耶尔也微笑着不肯在这一点上后退半步。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鹿羽看看布耶尔,又看看莱欧斯利,纠结了半天,正想好要支持自己的孩子,拒绝莱欧斯利‘好心’的帮助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
“进。”莱欧斯利说道。
鹿羽在心里松了口气,感谢外面那人来得恰到好处。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卫兵。
“公爵大人,不好了——”卫兵表情焦急,似乎正要汇报什么紧急的事。然而等到走进来,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外人,立马闭上了嘴巴,眼神向莱欧斯利示意。
莱欧斯利见状,只好道:“好吧,既然你们不需要,那便算了。”
听出这句话的意思代表妥协——不过也有可能是表面上说说。鹿羽牵起布耶尔的手,离开了办公室,走前还不忘关上办公室的门。
两人离开后,卫兵才接着说道:“公爵大人,刚才点名的时候,发现又失踪了四个人,根据最近见到失踪四人的犯人提供的位置消息,我们看见了一滩水”
“布耶尔,你生气了吗?”
走远了一些后,鹿羽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我当然没有生气。母亲,您为什么认为我生气了?难道在您眼中我的气量是如此狭小?”
“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生气。”
鹿羽着急为自己辩解的样子逗笑了神明,同时也让神明在心里叹了口气。布耶尔停下脚步,鹿羽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
然后,布耶尔转身面朝鹿羽,伸开双手,抱住了娇小的少女,几乎要将少女全部圈进自己的怀里,不经意的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嗅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布耶尔柔声说道:“刚才只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故意表现出来的伪装。我完全没有生气,您不比介怀。”
智慧的神明如何看不出少女在自责,恐怕母亲是觉得自己是跟着她来的,受委屈了,认为是拖累自己了,感到愧疚。
母亲的情绪还是那样细腻,只不过比起从前,多了几分敏感。
不知道母亲在失忆期间经历了什么,以至她现在小心翼翼得令人心疼。
阿赫玛尔正在第二层巡视,每一个或正在做工或在休息或是聊天的犯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如果不是知道阿赫玛尔是犯人,他们还以为阿赫玛尔是新来的工作人员——负责武力的那种。
鹿羽三人组在梅洛彼得堡还算出名,因为犯人们发现他们一天几乎什么也不做,就是单纯的四处乱逛。
据说是公爵大人派发给他们的任务,弄得这些天‘人心惶惶’,不少人认为公爵是不是在暗中观察他们,很多做倒卖(把海上的东西偷渡下来卖给海下的人,一些在海上最便宜的生活用品放到海下能翻好几倍)的犯人或受贿的工作人员都停手了,深怕在这个关节眼上翻跟头。
绝大多数人其实知道他们做的事公爵并非不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虽不知道公爵在搞什么,但反正风声紧就暂时收手,他们也要给公爵面子,这样才有未来嘛,所以他们没什么意见,只是希望这股风能快点过去,别影响他们挣钱才好。
倒是因为提前给鹿羽等人冠上了‘打小报告’的名号,不少人滋生出了对他们的不满。
不过因为这么多天都没有人被叫走,大家又觉得鹿羽等人识时务,心中的怨气没那么深了。
阿赫玛尔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无所谓他人的想法。他快速在二层晃了一圈,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去找母亲。
他已经规划好了路线,从这边走到升降机刚好绕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