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呼吸一窒,微微有点心疼,不自然地伸出手:“先起来。”
江清打开他的手,疼的额头上全是汗珠,直愣愣往外走。
江父拽住她:“你又准备去哪?”
“去包扎。”
“还是说,这是爸爸给季书哲出气的手段,准备让我失血死亡给他赔罪?”
江清举起血淋淋的手,细小的玻璃碎片扎在里面,反射出来的光好似能刺穿江父的心脏。
江父喉咙堵得发涩,心口抽疼,缓缓放开手。
江清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又后退几步,回到病房。
“江清!你躲什么!”
一个叉着腰的倒三角眼妇女气势汹汹指着江清的鼻子骂。
“你个不要脸的小***,把我们家书哲打成那样,怎么有脸在这里躲清闲的?走!跟我去伺候书哲!书哲要是不原谅你,你就给我跪在床边,不准起来!”
江清冷笑连连,刚想开口,就被江母拉住。
江父也没了在她面前的高傲,满面赔笑。
“亲家,你看我们清清又生病又受伤的,不然我肯定一早压着她去给书哲道歉。”
王桂琴吊梢眼在江清身上一瞥,笑出来:“造成这惨样了?”
她昂起头,高高在上:“行吧!要不是亲家你们讲理,知道教训孩子,这倒霉媳妇白给我我都不要!”
“你说说谁像她一样敢打男人?我们书哲娶了她真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江父连声附和:“是我们没管教好,你放心,一会儿她包扎一下我就把她送过去,任你们处置,我们绝无二话。”
江清心中发寒,连忙打断:“谁说我要去了?”
“你闭嘴!”江父吼她。
江清目光凛冽,迎上王桂琴:“我没错,不需要给季书哲道歉。”
“你你你!”王桂琴指着她,“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你办的留京手续,要不然,你还想留在京市?早被扔到不知道哪个乡下去了!”
江清浑身一凛。
王桂琴后嫁的男人有权有势,当初江家三个孩子无一人下乡,知青办本来不肯,不准江清办结婚手续。
是季书哲求王桂琴帮忙,她才能留下来。
她离婚了,一定时间内找不到工作,也一样会被算作待业青年,面临下乡。
如果彻底惹恼王桂琴,在她下乡的时间和地点上动手脚,她就会被分到最边远最穷苦的山村。
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逃脱,极有可能,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好,我去道歉。”江清胸口像是沉了巨石,憋闷无比。
王桂琴得寸进尺:“好好伺候书哲。”
江清咬牙:“行。”
“我去你家住几天,监督你。”
江清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拳,指尖嵌入肉中,才勉强挤出一个字:“好。”
“那你包扎后快点来,书哲还没吃早饭呢,可别饿着他!”
王桂琴一扭腰,得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