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子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很严重?”
秦意浓绷紧的肩膀与神经同时松懈下?来:“没什?么?,您怎么?来了??找我和沈沐琛吃饭吗?”
时间被?拉长了?六七秒,沈子敬说:“只找你。”
稍作停顿,沈子敬说:“我在温泉馆附近,有些话想对你说,是一些私事。孟见鲸和你在一起吧,你安排一下?,是先送孟见鲸离开?,还?是带她一起听。”
秦意浓借口说晋聿来会馆接她,若无其事地将孟见鲸送上了?车。
孟见鲸很聪明?,但?终究是实习期的新人,不仅忙,还?意识到学校的知识和师父的经验不同,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学,另一边还?在准备毕业论文,常常单位和学校两边跑,压力其实很大,内心受挫得不轻,不然不会突然找她放松一整天,她想她弄清楚这边的事情后再对孟见鲸说。
秦意浓笑着挥手目送孟见鲸离开?,直至保姆车消失,她面上的浅笑也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
沈老头?说过她天生的直觉和推测能力是最适合做刑侦的好料子,这一刻,她宁愿自己是个慢钝感?的人。
低头?走回会馆,风里?仿似带了?沁凉的薄荷,吹得她眼里?发凉,凉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忽然她撞入一个怀抱,对方身?体结实臂力强硬,她没多?想,凭本能地向他小腿胫骨踢过去。
对方反应极其迅速,即刻提膝躲避,但?两人距离太近,他膝盖快要攻击到她,他迅速收力,与此同时秦意浓趁此时机抱住了?对方的腿。
头?顶飘下?来一声气?极的轻笑,他很少?这么?笑,笑声里?添了?一点无奈的纵容,掐了?把她的脸。
她泡了?一天的水,最后又汗蒸,皮肤比平时更加水嫩有弹性,晋聿掐着没松手:“走神了??”
秦意浓松开?他腿,风吹得她身?影有点摇晃:“抱歉,晋先生。”
她踢他胫骨是失神时被?沈沐琛着重训练以防她被?人欺负的下?意识动?作,回过神后闻到了?沉香与生姜香,从梦中惊醒般意识到了?他是谁,只能抱住服软。
他掐着她脸,但?不疼。
她就任由他掐着。
会馆周围黄灯亮得像白昼时的连绵阴雨天,晋聿看她低垂的脸上映出的细密睫毛影子,手掌逐渐覆到她后颈:“抬头?看我。”
秦意浓仰头?看他,呼吸急促。
他明?明?没有用任何?力气?,只是很轻的接触,她却忽然觉得耳鸣紧张。
“我不喜欢听道歉的话,能记住吗?”
秦意浓后牙咬得紧,她恍惚能闻到血味从他虎口的棉纱布透出来,她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开?口问:“任何?事都不可以道歉吗,咬了?您,也不用道歉吗?”
“不用,”晋聿拇指向前?摩挲到她细嫩的耳下?,听觉都被?他手指占据,他声音轻得她听不清,“做错了?事才需要道歉,baby,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秦意浓完全没有听清晋聿在“不用”两个字说了?什?么?,她也没有问,心里?正塞满了?刚刚打的那两通电话。
杨悦到底有没有生病住院,以及沈老头?今天找她会是什?么?事,满腹忐忑与不安。
被?晋聿牵着手腕走入会馆,她本想说沈沐琛的父亲找她,转念又想到只有晋聿知道她今天在温泉会馆,沈老头?应该已经和晋聿联系过,她就没再说任何?话。
一直被?晋聿牵着上到顶楼。
走到一间房门前?,晋聿曲起指关节,咚咚两声叩响房门。
这?是一间?百余平的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面?有浓郁的消毒水味与呛人眼鼻的烟味。
十米长?桌在中间?,只坐着一个人,是正在抽烟看资料的沈子敬。
秦意浓对这?个场景有记忆里的熟悉,她?和沈小妹去局里面?找沈子敬时,看到过沈子敬在散会后留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这?样抽烟看资料凝神思索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省里严肃难办的重大案件。
“沈叔,”秦意浓走进?去,抿了抿唇说,“您能别?抽烟吗?”
沈子敬抬头看她?,在烟灰缸里戳了下烟灰:“你不是闻惯了烟味吗?”
秦意浓过去推开窗:“这?不是有人不习惯吗,你掐了。”
沈子敬没掐烟,又抽了一口,非要跟某人对着干似的:“我乐意,谁受不了谁出去。”
晋聿没出去,脱了外套搭在臂弯,站在会议桌旁望着秦意浓,看气场似秦意浓的老板。
秦意浓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罩走到晋聿面?前?,晋聿接在手里,却也没戴上。
“你不回避?”沈子敬重重地斜了晋聿一眼,眼里露出了很?大面?积的眼白,好似他很?讨厌晋聿。
其实他以前?还?不讨厌晋聿,更是相反,简直欣赏极了,晋聿在他和江初眼里,完全就是别?人家的最优秀最完美的好孩子。
但这?次见?面?,沈子敬看看秦意浓,又看看晋聿,心烦得要命,烟灰缸重重地叩桌:“我们要谈家事,闲杂人等请出去。”
晋聿端站在一旁沉稳如泰山,面?容沉静地将漆黑眸子望向秦意浓:“我用出去吗?”
秦意浓深刻记着晋聿不喜欢她?在家人面?前?对他避嫌,无奈地轻蹙娥眉,抬眼望向沈子敬:“沈叔,您直接说吧。”
反正无论沈子敬和她?谈了什么,晋聿若是想知道,也总有办法能够知道。
沈子敬盯了不识趣的晋聿半晌,见?晋聿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重重叹了口气:“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