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又问:“为何前几日不下手,偏要选在今日?”
“因为今日王公子到访,你们喝的又是他酿的酒。嫁祸于他,我才好脱身。”
陈熙笑点点头:“我中毒身亡,他便可承袭爵位;王公子蒙冤偿命,他才好稳做驸马。他的算盘,可是这样?”
“是……”桃叶在作这个回答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明白,原来连陈熙也知道公主与王公子……
而坐在一旁的王敬,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桃叶默默地鄙视着,果然物以类聚,一个男小三、一个弑父狂徒,合谋设圈套,以一个弱女子的性命相逼,把她受命于驸马的计划全盘套了出来。
“好,我已经明白了。”陈熙仍带着笑,向侍从摆手。
侍从们放开了小宛。
桃叶看着陈熙,心想:「你明白了又怎么样?驸马毕竟是驸马,你就算知道了,还能治他的罪不成?」
陈熙又吩咐:“撤屏风!”
桃叶这才注意到,原来酒桌不远处摆着四扇屏风。
侍从们将屏风撤走,桃叶看到,屏风之后有两张椅子,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公主司姚。
椅子后边,还站着些男女侍从。
陈熙站起,伏地叩拜:“微臣叩见官家、公主。”
花园中所有人都长跪于地。
桃叶大吃一惊,「官家」指的不就是当朝皇帝吗?她竟然见到了这个时代的帝王!
这位皇帝看起来很年轻,至多也就三十岁,后来桃叶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司昱。
桃叶也忙随着所有人跪下,因跪得最晚,难免引人注意,皇帝司昱瞥了桃叶一眼。
司姚撇着嘴,俨然一副正义的模样,向坐在她身旁的皇帝倾诉:“皇兄,你看看父皇给我挑了个什么驸马?竟然连谋害亲哥哥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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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昱并未对司姚回应,只是命令左右:“传陈济来见。”
桃叶感到了危机,是陈济的危机,恐怕公主才是今天这一出戏的主谋,而其目的就是让陈济失去驸马的身份!
果不其然,陈济一被带到,参拜未完,就被皇帝质问:“陈济,你家侍女招供,说是受你指使到此,意欲谋杀陈熙、嫁祸王敬,要朕让你们当面对质吗?”
陈济向后看了桃叶一眼,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无奈。
司姚走到了陈济旁边,那神情别提有多得意:“夫君,我为子嗣之故,煞费苦心,原以为你眼高于顶,却不想你……唉……”
陈济淡淡一笑:“公主请继续装!”
司姚一手搭在陈济肩上,腔调嗲嗲的:“妾身也不愿心狠,可夫君竟做出此等弑兄之举,天理难容!妾身实在不能护短!”
陈济回头望着桃叶,长叹:“真没想到,我为避灾,整日足不出户,唯一决定尝试相信的一个……竟然还是你的眼线……”
说罢,陈济仰天大笑起来。
桃叶听到这些话,顿时感到百口莫辩,正捋不清头绪时,听到皇帝降旨:“驸马陈济,即日削去官籍,配长沙,与公主和离,永不得入仕。”
陈熙忽然伏地叩拜,向皇帝求情:“官家息怒,微臣自知舍弟失德,不堪匹配公主。但先父早逝,舍弟有过皆是臣管教无方,臣自请罚奉三年,但求官家准许他留在建康,居臣家中。臣一定看顾好他,不再惹是生非!”
皇帝司昱不禁慨叹:“他要害你性命,你还敢留他在身边?”
陈熙一副悲天悯人之相:“先父只有臣与舍弟,臣这也是为先父尽孝,恳求官家允准!”
桃叶心中默默骂着:真是一个虚伪的笑面虎!
“你既如此坚持,朕也不好不许。罚奉……就不必了。”司昱准许了陈熙所求之后,吩咐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