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走私货单。”魏巍说,“安全起见,先放我这里保管。”
“那他们岂不会来找你灭口?”一想到那些持刀的黑衣人,耿婳心跳如鼓。
“他们没看到我的脸。”魏巍又补充说,“放心,你戴着帷帽,他们也没看见你。你安心做生意,不用多想。”
耿婳知道他在哄她,又说:“你也要注意,万一被发现可就危险了!”
“又急出汗来了。”魏巍抬手要去给她擦,耿婳接过手帕自己动手。
“你放心,我们假扮成江湖中人,他们不会认出来。那身行头连同马车都会被烧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没人会找到我们这里来。”
魏巍越说,耿婳越不安。她一边思考一边说:“这说明刘理已经知道货单被偷,所以派人来书店直接索取。谁知道碰到了我们两个,他们发现是我们偷走了证据,一定会赶尽杀绝。”
魏巍说:“凭证在我手中,要杀也是杀我。”
“闭嘴!”
魏巍乖乖听话闭嘴。耿婳惶恐的事,他却司空见惯,十多年的幻海沉浮,让他对这些明争暗斗十分熟稔。他早就不是第一次涉险了,难道害怕多一次?
只是看耿婳吓得不轻,他又自责起来。他考虑是否会被人发现,但没想到这么低概率的事竟然能被他撞上,真是倒了血霉。
耿婳嘬了一口茶水才缓过来。浑身热流涌入,她又有了力气。上一次见血还是目睹熹微姑姑的死。
她必须查明真相,那就意味着要让魏巍帮她寻到当年的陪嫁丫鬟阿沁。魏巍自然愿意配合。所以她提前帮他查明走私紫檀的
事就当还人情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耿婳问。
“放饵,钓鱼。”
魏巍不急着上报朝廷,他要让张别驾假意入王刺史的阵营,从中钓到更多线索和把柄。他把想法告诉耿婳。
“上回在晓市见到张别驾买紫檀木,你的意思是他值得利用?万一他卖了你呢?”
“他不敢。”魏巍笃定说,“他这种耿直一辈子的老实人,稍微做点偷鸡摸狗的事就会心虚内疚,胆小害怕。”
耿婳回忆说:“他想升职才买紫檀巴结王绅。你许诺他更大的官职,他要是帮得上你,自然不必再讨好王绅这种贪官。”
魏巍道:“是啊,有做好人的机会,谁愿意和恶势力掺和在一起?他本来就不是恶吏,所以在彻底投靠王绅前进了我的阵营,也算悬崖勒马。”
“况且他有把柄在你手中。要是敢背叛你,他买卖紫檀的事儿就藏不住了。”耿婳点头说。
魏巍把牛皮纸收好,玄海从浴房出来。
“你先去。”
耿婳:“嗯?”
“你先去洗。”魏巍又说。
耿婳没动,问他:“你想让我在此过夜?”
“太晚了,你回去不方便,万一惊动了你那个凶神恶煞的店员,他恐怕又要提刀砍我。”魏巍说,“我去睡次间,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