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贪杯罢了。”江洄打断越说越来劲的谢蕴,“男女分席,哪来的小娘子。”
“哪次男女分席真就那么严格了?肯定有的,你没注意罢了。”谢蕴瞪他一眼,又对凌之妍道,“你放心,他从不与那些女娘纠缠。江决和谭琨打架那事,你继续。”
凌之妍连忙想解释,她不是介意江洄跟其他女人的事,但谢蕴没给她机会。
她又偷偷瞧了眼江洄,他半张脸都埋进了床榻里,露出的一只眼睛半睁着,盯着地面上的某个点,耳根子通红,大约是被提起旧事,有些窘迫。
不过凌之妍知道他肯定在听,只好继续道:
“我曾听闻此事,闺中姐妹传言,谭琨爱慕史语蓝,所以与同样爱慕她的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圣上发生了冲突。我想,也许我们能利用一下这段往事。”
一边说话的时候,凌之妍又从原身记忆里挖出了更多当年的细节。
这种男女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向来传得快,更何况其中还有身为二皇子的江决和彼时的京中第一美人史语蓝,谭琨虽比不上他二人引人瞩目,却也是大族之后。
“有趣,你想怎么利用?”谢蕴道。
她的语调略微上扬,仿佛是好奇,凌之妍却下意识紧张起来,好像被老师查问功课的小学生。
“你且再得说详细些。”江洄眼眸沉黑,神色淡然。
……
烨都天街,宽逾百步,纵贯南北。
道路两旁栽种着石榴和樱桃,行人行于其下,中间的御道盘龙飞凤,乃皇帝陛下专用。
史家的马车紧挨御道,向北缓行,行人见了都纷纷避让。
当今皇后的异母幼弟史六郎坐于车中,愤懑不平:“父亲近来真是糊涂,竟不想着替我恢复官职,一味倚重姓谭的去了。”
正宣殿里早朝刚散,史六郎已经听到了风声:
今早谭琨领头,他们史家的人再次对赵家猛攻,有陛下支持,他们自然节节胜利,只可惜赵宾这个活靶子告假,好戏少了大半。
大半年前他丢掉了官职,而赵宾正是罪魁祸首,如今他落魄,他自是打心底里高兴。
“哎,只可惜我尚未官复原职,否则也定要到正宣殿上参他一本。”史六郎道。
陪在一旁的友人赔笑:“那三殿下都被圈禁了,赵家大势已去,您的亲姐姐是皇后,您的父亲是当朝太傅,官复原职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您就放宽了心,不如趁着复职前好生松快松快。”
“说的是,”史六郎得意道,“姓谭的不是收买了一批农户么?那些男人忙着闹事,定剩下不少寂寞小娘,反正账都算在赵宾头上,咱们不用白不用。”
两人起来,催促马车往城外去。
车还没行两步,忽然一声马啸,整个车厢颠了起来,史六郎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蠢奴才!车都不会赶了吗?!”史六郎扶着头冠坐起身,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