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入都求医,但来回怎么也需三日,时疫发展太快,恐怕会来不及。”赵达道,“剩下的人都已经按照郎君吩咐与患病者隔离,夫人那里安排了两名侍女贴身照顾,情况不甚乐观。”
“谢臣安呢?”江洄又问。
这次回来,谢臣安的骁卫郎们也在护卫之列,同时又行监视之责。
“也病了,高烧说糊话呢。”赵达道。
“用我们的人替换所有的骁卫郎,营内出入全部比照军中规矩,违者斩,责任我来担。”江洄沉吟片刻,决断道。
“郎君,这怎么行?骁卫营直属圣上,万一……”
“没有万一。”江洄道,回望不远处的崇山峻岭。
长歌已经探明,五毒谷谷主的弟子就在山里,五毒谷虽以毒为名,却是治病救人的圣手。
烨都太远,又恐有各方阻碍,如果能求得神医高徒出手,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郎君,属下明白您的意思,但还是请您亲自坐镇营中,跑腿的事,让属下或者长歌去办吧,保证替您将神医的弟子绑来。”赵达道。
“你以为五毒谷是能随你搓圆摁扁的?”江洄淡淡扫过故作轻松的赵达。
赵达噎住,瞧了眼没反应的长歌,焦急道:
“殿……郎君,您的伤还没好,眼看又有烧起来的迹象,现在进山里,属下怕……”
“怕什么?”江洄却笑,“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打你两个。”
赵达抹了把泪,笑得极难看:
“属下知道,但……”
江洄却郑重地拍了拍赵达的肩臂:
“虽说只是弟子,但要请他出山,也得拿出诚意来。这里能去的只有我,留守此地的任务并不轻松,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营地生乱,更要保护好夫人。”
……
凌之妍时睡时醒,身体一阵阵发寒,呼出的气却滚烫。
依稀间听到有人说郎君进了山,她模模糊糊地思索:郎君是谁?
江洄走后,营地被赵达带的三百壮丁全部控制。这些人混在昭阳王府派来的人里,一直以昭阳王的家奴示人,赵达也暂且归属于此。
不过这身份只是一时的,他们绝不会忘记,他们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真正昭阳王府的人事前已经得到了吩咐,对赵达的安排没有异议,但是骁卫郎们不然,谢臣安高烧不退,骁卫郎中也有个别染病的,而剩下的人眼瞧着营地被赵达控制,蠢蠢不安起来。
除了骁卫郎,车队里还有宫里派来的内监和宫女,这些人也对赵达控制营地一事颇有微词。
随着时间推移,江洄离开营地近乎半天,不停又有新人染病倒下,赵达手下的可用之人逐渐捉襟见肘,正紧张时,病患中出现了一例死亡。
“死人了!”
宫女内监们的惊呼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