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还黑着,梁暮云趁着吕凡去查东西,只身游荡进咖啡间,给自己灌了一杯加浓美式才彻底清醒。
“老大,查到了,他买了五点飞西安的机票。”
great就是西安人。
梁暮云抬手看了眼时间,"赶不上了,你回去睡吧。"
吕凡犹豫地看了梁暮云一眼,没动,提议道:“要不我跑一趟吧。”
其实大早上把梁暮云叫来他心里是打鼓的,可是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除了梁暮云还能相信谁。
great是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他需要万无一失。
梁暮云看了他一眼,吕凡和great向来关系好,知道他的担心,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我挑的人我去带回来,这件事不用和其他人说,大概天就回来了,great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谁知梁暮云一语成箴,整整十天他连人的面都没见到。
“不顺利吗?”夏陵刚刚结束排练抽出空来给梁暮云打电话,微微带着些气喘。
梁暮云看了眼侧后方等着自己的人,掐了掐眉心,语气苦恼:“嗯,有点难搞。”
“别急,把人带回来最重要。”夏陵只字不提他快要比赛的事情,小声劝着。
梁暮云表示自己知道,会尽快解决,不想一和夏陵打电话就说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去排练了?”
“嗯!”夏陵语气很兴奋,和梁暮云一一报备行程,事无巨细:“今天实在阿瑶他们学校的排练室排练的,认识了很多同样玩乐队的朋友,他们人都很好!”
“哦,阿瑶人好,阿瑶的朋友人也很好,我知道了。”梁暮云笑着重复,语气中带着的醋味两米开外都能闻见。
夏陵还无知无觉的说着:“嗯,一会还要和他们去吃饭,大家说好了。”
“好。”梁暮云也不在意夏陵是不是听出来,说过了就算了,仔细和他交代:“那回了家要给我打电话,我让人明天去给你送午饭,别总是吃外卖。”
“好哦,想和你一起吃。”夏陵无意识地撒娇,引的周围的人起哄。
梁暮云听着那边此起彼伏的起哄声都替他害臊,体贴承诺:“我很快解决完事情,就回去了,别撒娇。”
“唔,好吧。”夏陵乖乖应着,还是黏黏糊糊地不想挂电话,梁暮云只好又哄了他几句,终于把人哄好了,梁暮云听着话筒传来的语气就知道夏陵现在的眼神有多黏糊。
其实他又比人家好了多少呢?
他也很想夏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毛绒睡衣翻出来穿上了,大家记得天冷加衣。
十天前,进俱乐部之前队员都要填写资料,梁暮云拿着吕凡发过来的地址,找到了great的家。
其实作为老板,梁暮云对这些孩子的了解并不多,加上年年的转会期,他们队内的流动虽然不大,但也不能完全避免。
但great是在前两年俱乐部最不景气的时候他亲自签下的,如果没有他,那年的夏季赛他们大概都没办法参加。
谁都知道,当时的great有更好的选择。
从籍籍无名到现在的世界冠军,今天也他才十九岁,梁暮云还记得上次看见他,实在休息室,人正弓着背一边吃泡面一边看复盘视频,眼神专注的并没有发现自己。
所以这样的孩子,不可能不继续打下去。
眼前的小区大概是西安最早建的那一批,六层的矮楼,没有电梯,楼梯的外立面缺一块少一块斑驳地像老树皮。
梁暮云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看了眼旁边了501,这层就两户,那眼前这个连门牌都没有的一定就是502了,他皱着眉敲了敲门,却一直没人应。
门上没有门铃,全靠蛮力,梁暮云没再管素质不素质的,又邦邦锤了几下。
没想到眼前的没动静,身后的门却开了。
“吵什么啦,你找什么人?”一个扶着面膜的女人抱着一只棕色泰迪,警惕地盯着梁暮云,嚷嚷道。
梁暮云身形一顿,转过身礼貌地问:“你好,请问这家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大概是嫌晦气,语气十分嫌弃:“回来什么,早死了啦,还回来。”
“什么?”梁暮云这才想起来great父母亲属那栏填的是无,倒是有个奶奶。
下一刻,女人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老太太半个月前就没了,没人照顾,发现的时候死了都有几天了,都臭了,哎,那味道。”
梁暮云追问:“那她孙子看没看到回来?”
女人想了几秒:“啊,那孩子啊,好久没回来了吧,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确实有人敲门,大半夜的我也没敢出来看,估计是他吧。”
“唉,人都死了,回来有什么用,活着的时候不管不顾的。”
梁暮云直觉great不是这样的人,一定另有隐情:“再劳烦问下,知道老太太其他家人住在哪吗?”
“啊,好像还有个小儿子吧,就住旁边小区的旁边小区,具体哪里不知道,哎呀,你打听一下谁家有白石就都知道了。”
梁暮云问东问西的,女人不耐烦地想打发他,说完就抱着狗回了屋内“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不过她说的不无道理,这种老校区基本都是第一代拆迁分房的,早些年都是邻居,打听一下总有人知道。
从女人的只言片语里,梁暮云大概猜到了事情始末,他现在更担心的是great的状态。
职业选手年薪数百万是小数目,像great这样的,更是凤毛麟角,没道理老太太死了还住在这样的小区。
而且他记得听谁说过,great常常往家里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