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熊大熊二的声音时常响起。
陈蝉衣一边笑着对赵阿姨说谢谢,一边臭脸对着何喻州,“你再把声音调到30以上试试呢?”
何喻州就会故意调大声音,“陈大状元,你就好好加油吧!”
深夜凌晨,陈蝉衣盯着一张a4的白纸发呆。
她思考着“上瘾”这个很深奥的问题。
——就像是香水味道那样令人心安,找寻心安的过程就是上瘾。
——如果你让我咬一口的话,或许不仅仅是我,你也会上瘾。
陈蝉衣组织着她苍白破碎的语言,写着写着自己都能笑出声来,纸团揉在一起被她无情地丢进垃圾桶。
考进年级前二十和回答这个问题对于陈蝉衣来说都很难。
焦躁的她躺在床上,拆开一袋棒棒糖塞在嘴里。
一边咬着,一边思考着。
该怎么告诉李潇,如果能咬他一口,自己就会很爽的这个扭曲病态的事实呢?
可真这么直白说出去,会被误以为是情话吧?
咬碎的糖块在口腔弥漫着腻人甜味,陈蝉衣吮吸着,意识到不太对劲的地方。
她到底把李潇当成了什么。
午后的阳光温暖耀眼,透过窗户照在病床上少年的身上,似乎渡了层金边,他眉眼从容淡然,目光盯着窗外正在振翅起飞的粉白蝴蝶。
校服盖在他的肩膀上,里面的衣服被褪下,白皙肌肉线条流畅,沿着下腹如人鱼线,但令人害怕的是,那里布满了淤青,暗紫深红,像是死神在他身上掐过一遍遍的痕迹。
令人触目惊心。
但他本人习以为常,手捧着热茶,烟雾缭绕于他那张厌世的面容,好似隔绝了一切,孤独落寞情绪染上他的气质,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郁。
老中医在他手臂上按压着测试疼痛,每碰一下,很容易就能在上面留下印记。
红红点点,只是按压,就能留下。
李潇微微皱了皱眉,隐忍,但没有任何表示。
陈蝉衣屏住呼吸,她目光停留在李潇的每一寸肌肤上,唇齿间泛起痒意。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或许李潇真的像是传闻中的坏学生那样,身上才会留这么多疤和淤青。
但是现在她不怕,她也不多想。
有一个念头在陈蝉衣心里滋生,她甚至自己都不敢承认。
那就是,她想咬李潇一口。
看他身上是不是也能留下自己的印记。
像是印章一样好玩,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陈蝉衣明白她大抵是真的病了。
李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迟疑地别过脸,和她对视。
潮湿的碎发贴着少女红得发热的脸颊,杏仁眼珠明亮晶莹,似乎渴望着什么,纤细的手努力碰着红糖袋子的一角,但是心思全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不加修饰,直勾勾地盯着,让人联想到小狗死死盯着自己的骨头,几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换做是别人,甚至会觉得她这样失礼
但李潇只是安静地看着,嘴角噙着笑意,微微张口,似乎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