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覆在他眼上,粗暴系好?,吻他的时候,却很温柔。
江入年的世界陷入黑暗,其它?感官却更加明锐、敏感。
她在上方驰骋,强势又温柔地掌控他,爱抚他,碾碎他。
感受到少年猛地弓起的脊背,和强烈的战栗,她停下,撑起手臂,低头凝视他,指尖划过?他汗湿的鬓发,沙哑道:“年年,你快乐吗?”
缚眼绸带松落。
少年的眼尾泛着昳丽的红,鸦羽般的长睫上挂着细碎的湿,胡乱的点?了点?头。
江入年有些难以启齿,他的快乐其实来源于——和自己?亲密无间的那个?人是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那个?人是她、施予他强烈快感与痛苦的那个?人是她。
只要是她就好?了。
所以,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很快乐。
年年
南城,九月份。
日?落在晚上七点。
季知?涟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太阳一落山,季馨就会准点出门。
母亲出门前,会在木制梳妆台前坐很久,给自?己上妆。
墨黑的眉笔握在她水葱般的指间,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盒子被一一打开,馥郁香味彼此杂糅渗透。
白?的粉底,红的膏体,她对镜子自?照,将长?眉画的斜飞入鬓,用刷子将深蓝色的眼影在眼皮上晕开。
季馨上好?妆后,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一张脸。那些深夜失眠带来的黑眼圈、被烟酒侵蚀的干涩肌肤,还?有那双少女般脆弱、敏感的眼睛,通通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大杀四方的俏脸。
只要她想?,自?然是备受男人追捧和欢迎的。曾经在北城的少女时代是,如今亦如此,那青涩莽撞的美蜕为成熟妖冶的风韵,依旧备受瞩目。
季知?涟看着她近乎疯狂的外出约会。
季馨真的快乐吗?她不觉得。
母亲的美是轻盈、引人采撷的,那艳色透过她的骨,从皮里溢出来,却又带着腐败灰暗之色,像是从内部开始烂掉的果实,腥甜又沉醉。
她们一起走在大街上,季馨光鲜亮丽,她则灰头土脸,路人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转,季馨会刻意与女儿拉开距离,最开始,她以为母亲是嫌自?己丢人,内心失落。
而很久之后,季知?涟才意识到,季馨是在执拗地保存着自?我的完整性,她固执的掩耳盗铃,拒绝所?有社会身份,只想?做她自?己。
她隔三差五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已然开始自?毁。
季知?涟漠然的看着垃圾桶里的橡胶制品,那薄膜里包裹的粘稠白?浊,成人间的性事就这样在她面前粗暴摊开,和母亲屋子里的气?味一样复杂混沌。
她感到恶心,走去阳台,鸭子死去后,阳台突然变得很大,很空旷。
她打开窗户,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想?象着自?己的灵魂离开肉体,和风一起去往远方,目之所?及的黑色天线分?割天空,底下靠着墙壁的栏杆上,石块破损处露出褐红色的钢筋,黑色电线缠绕凌乱,被高高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