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搭理乔娜。
她显然觉得自讨没趣,狠狠跺了跺脚。
中午的时候,我正还在研究着封太太的情况,就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抬头,见是任安迪。
“到午休时间了,要一起去吃午饭么?”
这算是除了人事之外,我在朝暮集团里第一次感受到释放过来的善意。
“好啊,走。”
我关了电脑,将文件夹阖上,放到一旁的桌上。
以前念书的时候,下午没课我就会来集团里听一些公益讲座,或者就泡在爸爸吗妈妈的办公室里,有时候吃饭时间他们还在开会,我就会自己跑到下面来买些东西吃。
“这里有一家日料店,寿司还不错。”
任安迪轻车熟路得带我下楼,从集团大门出去,往东走了两百米,就是一家日料店。
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其实原本是卖甜品的。
“欢迎光临。”
服务生见我们走过去,热情得迎接我们进门,带我们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来个三文鱼刺身。”
任安迪自从进店就觉得心情大好,点单的时候音调都上扬了许多。
我在听到“三文鱼”三个字的时候,翻着菜单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极力掩饰着我内心的波动,没想到还是被她给看出来了。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她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便要伸手过来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没事。”
我下意识得躲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些情景。
从前在缅北的时候,也因为有一个姐姐很关心我,我生病发烧去了半条命的时候也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可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姐姐,最后也死在了那个疯子的手里。
因为那个疯子查到,姐姐一直在想办法帮我暗中逃出去。
所有靠近我的人,所有对我释放善意的人,最后都会死。
那个疯子,不会放过任何人。
所以,我要和所有的人都保持距离。
“我只是太久没吃日料了,一下不知道该点什么。”我随口找了借口敷衍了过去,又在菜单上随便点了几个。
三文鱼上来的时候,那味道若有似无得飘过来,我努力得压制着内心因为创伤应激而涌起的恶心感,知道我感觉到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依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去一下洗手间。”
没等任安迪回答,我就起身,飞快得往店里的洗手间走去。
打开水龙头,我把大量的凉水往脸上扑,妆花了也不管,即便是这样,那股恶心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了了。
我整理好自己,回到座位上,“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回去一趟。”
任安迪听见了,神情顿时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