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住气!”
“砚京!往前游啊,别往下沉!”
“完了!”
“砚京!!”
画面一转,砚京看见自己在医务室里醒来,仰头看着天花板,了无生志。
门外,是授课老师和他在说话。
“砚京同学这门课真的不能再重考了。”授课老师十分坚定地说。
“是这样的,老师,砚京她真的就是考试紧张。”他在替砚京解释,每个学期都是如此,显得理由格外的苍白无力又可笑。“我们砚京是没发挥好!”
“那就等她发挥好了再说吧。”
吃着他买的绿豆冰沙,砚京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长吁短叹地像个小老头,砚京没心没肺地咔嚓咔嚓吃冰沙。
“中考体育要是抽到游泳,你可怎么办呐。”他叹了口气,接着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一定不会那么背的。”
“我们砚京,只是没有发挥好。”
这个理由说的多了他也就信了,就连砚京都被他骗了过去,时而相信自己真的只是没发挥好而已,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人失败的开始就是相信自己的鬼话。
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学会游泳。
每当她进入水中,都有一种被人狠狠遏制住喉咙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按着她,让她无法从水里面出来,砚京将自己的形容告诉他,然后问他,“所有人学游泳都这样吗?”
他没有回答,眼神复杂地盯着她,许久,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说,“我们砚京只是没有发挥好而已。”
梦中的那个夏天潮湿,闷热,雷鸣声遮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暴雨倾盆而下,沁湿了路人的鞋袜。
浴室里,水龙头大开着,流水声传来冲击着她的耳膜,心脏随着这窒息地声音鼓动。
生了锈的铁皮桶里,红色的血液混着水不断地涌出,细软的头发沾了水如同水草一样在水中浮动着,她挣扎不动了,血水大口大口的呛进她的喉咙,如同凝结的豆腐一样堵住她的呼吸道,她眼泪沁出,混着铁锈味一起被迫咽下去。
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血的味道,还是铁皮桶地味道,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水流灌进她的耳朵,嘴巴,将她紧紧地缠绕。
明明是最柔软的东西,她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很闷,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无意识间,她不知道呛进了喉咙里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一团,让她当场反胃地呕了出来,一张嘴,水再次灌入,压在她身上的力道没有松开,水中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大脑,绝望充斥着她的感官,渐渐地,她感受不到疼痛了。
不远处,女人静静地躺在浴室的地上,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她已经没有动静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上的豆绿色裙子染了血,黏在她的身上,水流经过她的身边,带走了她流淌在地板上的血。
“徐砚京。”低沉地声音贴在她耳边回响,像是魔鬼的笑语,他说,“你要带着绝望,好好活下去。”
“你会活下去的。”
“徐砚京,你是杀人犯。”
“我不是。”
“砚京同学,你家人还没来吗?你用我的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