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夜瞧见这金毛分明有悍烈灵力,但他似乎不晓得怎么用。不然,哪能让那群老鬼把他绑着一顿欺负。
这死鬼背后还有高手。
顾千再次凝气点上季留云额心,灵力就此冲破他体内那层屏障。
金毛被这灵力激得有点发蒙,疑惑地抬起脸盯着人看。
顾千并不打算和自己的药引多说什么,更不会和颜悦色相对。
无论如何,顾千都会时刻谨记这一点。
毕竟,他迟早要杀了这金毛炼药。
任何多余的感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节点,对彼此都是一种负累。
是以此刻他居高临下,故作凶狠。
“这是一个咒,你要是敢跑,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一个恐怖结局。
恐吓嘛,顾千手拿把掐。
可他没有在季留云脸上看见恐惧,对方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要给我下咒?”
顾千加重语气:“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
季留云再次若有所思,郑重总结:“你离不开我。”
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过程错误,结果也错误地推断出这么一个结论?
顾千终于问出了第一次看见这金毛就想问的话:“你是智障吗?”
季留云一本正经地摇头。
“我不是。”
多说无益,顾千要掐断一切金毛的幻想,威胁道:“听着,我是要杀了你,给自己炼药续命。”
“所以之后,你能多活一天,就给我感激涕零地活!”
这话已经说得十足地没有人情味了。
但季留云丝毫不在乎,挺直腰杆,试图据理力争:“那,不也是离不开我吗?”
顾千用力板起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惹。
实际上,他心里正犯着难。
从前只消他往那里一站,报出名号,再把阳春白雪那么一晃,哪只鬼都怕他。
可如今这金毛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还得时刻拴在身边防止他跑掉,要是不摆摆规矩,日后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
漫长的沉默里,季留云揉搓着手指,时不时地瞥一眼椅子里的人,又迅速低下头。
为了增强气势,顾千毫无征兆地一掌拍上椅子扶手。
“谁允许你跟我顶嘴的!”
“啪”地一声在院子里格外突兀,金毛为之一颤。
但他依然敢厚着胆辩证:“是你来救我的不是吗?”
威慑再次失败,顾千深吸一口气。
“因为我善。”
季留云不解。
“那你为什么救了我还要杀我?”
中间这个曲折过程顾千不愿再回想,他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恶。”
季留云不理解,但也点了头,又局促地掐着手换了个话问:“那么,你现在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