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屋外,侯公公展开圣旨,一字一句地宣读着陛下的旨意:“。。。。。。宁亦淮非皇室血脉,贵妃秽乱宫闱,罪无可赦!念及陛下多年抚养之情,特赐白绫一条,令其以死谢罪,钦此!”
宁亦淮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紧接着,再也没了声音。
宁亦淮让人唤我进去,但我刚踏入门槛,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宁亦淮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浸透
“阿。。。。。。阿嫣,不可能的,我怎么不是父皇的儿子!”他虚弱地喊道。
我淡淡地开口:“贵妃嫁给陛下前,曾是平安王的侍妾,她身边的婢女阿秀在下狱前都已招供。”
“不可能!怎会如此!”宁亦淮面色苍白,泪流满面,拳头紧握,捶打着床面。
随后,他恍惚地看向我,眼中充满期待,“阿嫣,从前是我不对,是我的过错,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帮我找我的暗卫救我,偷梁换柱我也能活!”
宁亦淮气若游丝,仍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冷笑一声,此刻便是装也不愿再装。
“宁亦淮,我也想啊,可是,一个将死之人,逃与不逃怎么活得下去呢?”
宁亦淮的眼睛猛地睁大:“不。。。。。。不可能!怎么会。。。。。。”
他强撑起身子,却重重翻倒在了地上。
我一个眼神示意,月见便端来了一碗药汤,放在他面前。
“你喝了我那么多碗掺了药的豆花,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我笑出了泪,抬手拭去,“宁亦淮,你心痛吗?可你这样的人,也配有心?商儿死前的痛苦,你又可曾知晓半分?”
他含泪的眼睛猛地瑟缩,“你。。。。。。你都知道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的确原本不可能知道。
宁亦淮和林初夏隐瞒得那般好。
但在我被关押在地牢后,妹妹被林初夏辗转送到了军营。
那里的人对她各种侮辱折磨,更是将她当作军妓一般对待!
妹妹死得痛苦不堪,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屎尿摊了一床,无人打理,被发现时更是一身蛆虫腐蚀啃咬!
“宁亦淮,我怎么可能会帮你?我恨不得亲手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你以为林初夏和她的侍卫是怎么爬上贵妃的床的?你再猜猜,你到底是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
宁亦淮瞪大了双眼,满是不甘:“你害我!是你害我!”
我抬手为他盖上棉被:“殿下,你太累了,休息吧。”
他想挣扎,却毫无力气。
我眼睁睁看着他没了动静。
门外的侯公公掩着口鼻,蹙着眉探了探他的气息后,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倒是省了些事。”
“魏姑娘放心,太子殿下特向陛下求了情,准了你和宁亦淮和离。”。
我起身回礼:“谢过侯公公了,也烦请侯公公替我谢过殿下。”
他轻轻一笑,未说什么,却在走前赐死了宁亦淮生前的一众心腹。
14
我脱下大氅披在母亲身上,她冲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捏泥人!捏泥人!”
“阿母,你乖乖地在此等候,我去给你做一碗豆花。”
我去得匆匆,归来也匆匆,端着一碗豆花回到亭边,却见亭下背对着我的男子正弯着腰,撸起袖管蹲在地上,陪着阿母捏泥人。
“错了!错了!”
“是阿照笨,婶婶可否再教一遍?”
我缓缓走近,看清那女子后,轻声唤道:“陛下。”
男子缓缓站起身,朝我微微一笑:“朕也想吃芸嫣做的豆花。爱卿可愿为朕做一辈子的甜豆花吃?”
我笑了笑:“陛下,抱歉,民女不愿。”
“民女的志向,在外面的大千世界,广阔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