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还要开口时,她先滴水不漏将余下的话说?尽:“先前在洞府前义兄未曾表明身份,我?也不曾认得,是故多有冒犯。待宴席尽,便一笑泯恩仇吧?”
她原先是不大会说?话的性子。
如?今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颇有待客之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哪吒闷闷想着,见小妖们应了声后利落去打?点宴客事宜,也不由随之环顾起无底洞府的装扮。
偌大宽敞的洞府亮如?白昼,称得上别有洞天,四处缀绸缎香纱,饰金玉幔钩,灯台璀璨,犹如?火树,将其中衬得暖融融的,奢华又不失雅致。
与她在水华苑的阁院风格相?差很大。
他微错愕,忽然抿了抿唇道:“待用膳后,带我?四处走走?”
喜恰侧目看他,总觉得他目色恍惚,有点奇怪。
但好歹现下里,他态度比方才软了不少,于是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好。”
待宴席呈上,哪吒其实食之无味,又不好驳她的面子。抬头却见喜恰也少动碗筷,于是一顿:“你?不吃?”
她从前可是小馋鼠。
凡间这些年,差别竟这样大。
喜恰支着脑袋,神色淡淡,轻启唇道:“我?还不太饿,义兄勿怪。”
实际上是在地涌村吃撑了,原本是打?算消消食,夜里再带小妖精们去野炊的。
哪吒也放下筷子,见席上的酒的确是佳酿,于是斟了一杯递给她,重复她的话道:“一笑泯恩仇。”
虽然没什么恩仇可言,但他晓得小老鼠精酒量不好,届时她喝醉了些,便直接带她回去天庭好了,哪吒心?道。
怎料小老鼠精再次回拒他,纤指抵着他的酒杯送还给他,说?起话来恰如?其分。
“多谢义兄好意,但喜恰实在不胜酒力。”
“”
她的警惕与疏离,再次掐紧了哪吒心?头的那根弦。他脸色渐差,原本澄澈的眼?眸里藏的是一丝说?不出的黯淡。
下一刻,却倏然又扬起头,直直盯着她:“你?叫什么?”
喜恰一愣,只觉得他越来越奇怪。
随着在凡间待的时日变长,总是在脑海里的记忆也越来越淡。
初入凡间时记得的如?今也快记不清了,也很久不曾冒出过新的回忆,只是记得从前仿佛和这位义兄接触过,也没有生?出当下就要打?发人走的心?思。
但原来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吗?那看来从前也不是很熟。
“我?名喜恰,号地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