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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脏，等下烤了给你吃。”

“放这里。”柳亦素指着刚才在火堆下刨的坑，“这是什么？土豆还是番薯？哪里来的？”

"刚在洞口捡枯叶的时候发现的，拔了拔，竟真有。这是野生土豆吧，比较小，但味道应该不错。"

苏元衍将几个土豆都放在坑里。

“看你刚才刨这坑刨得挺熟练的，以前也这么烤过番薯土豆？”

“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在家乡。每每烧火的时候，我奶奶总会给我几个番薯，让我放里面去烤。

所以，刚才看见这火堆，就习惯性往下面刨坑。”

“在火房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个有这个习惯。”

“因为在火房的时候，我是娘子，是娘亲。

还好多事等着我去做，哪有心思和闲情蹲在那里烤番薯。

现在，想出去也暂时出不去，也不知具体时间，想要做的事，想要操心的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就不想去想了。

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

苏元衍用树枝轻轻翻着土豆，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山洞中。

“以前小时候，总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离开那个村子，虽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但是就是想要离开。

可长大后，才知道长大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长大了，爷爷奶奶也就老了。

而自己也永远告别了曾经的无忧无虑。

当然，长大后也有好处，就是可以成为他们的依靠。

只是，我好像也没有成为他们的依靠。”

火光下的柳亦素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有刚开始的雀跃，但也有现在的忧愁。

苏元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烤着的土豆。

只是从他那拿着树枝的手背，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并没有表面看得那样平静。

他并不只是在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能跟我说下你的奶奶吗？你的童年过得开心吗？”

苏元衍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几颗土豆。

像是随意问的。

只是有些低哑的声音，还是能听出他内心的挣扎和不确定。

他知道，柳亦素的爷爷已经不在了。

只有一个奶奶，与她相依为命。

她来到这里，那她奶奶，该有多难过。

一个老人在那个没有柳亦素的时代，该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苏元衍从来都知道的，但是从没有问过。

他担心问起，就会勾起柳亦素无尽的思念和愧疚。

他担心她会离开。

可是，今日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再看见如孩子般的柳亦素。

他有些不忍心了。

不忍心这个本是自由单身的女子，成为他的娘子，成为四个孩子的娘亲。

还经历了流产、和离，这些本不该她承受的。

想到种种，苏元衍的头垂得更低了。

柳亦素没看见苏元衍的失落和挣扎，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飞到那个含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