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晴把那锭一两银子的小银锭放到泥鳅面前:“这是你的了。”
泥鳅大喜,忙把银子装起来。
金豆子虽好,可是这一两银子却是马上就能装进口袋的。
赵时晴又拿出一锭差不多大小的银子,同样放在桌上:“隔行如隔山,白爷是读书人,他是怎么当上魁星楼这一片的老大的?”
泥鳅怔了怔,他是先知道当老大的白爷,后来才知道白爷是读书人,再后来听说白爷和国子监祭酒是兄弟的,至于从白书生到白爷的血泪历程,泥鳅不知道。
他看向街溜子:“你知道吗?”
街溜子终于喝完最后一口馄饨汤,正用一条雪白的帕子擦嘴,泥鳅看着怪心疼的,那么好的帕子,居然用来擦嘴,这也太浪费了。
至于怎么才能不浪费,泥鳅没去想,总之,他觉得这个街溜子不正常,穷讲究。
听到泥鳅问他,街溜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便瞟向赵时晴面前的小银锭,摇摇头:“有点少。”
赵时晴
她拿出那两颗金豆子:“一颗金豆子,够不够?”
泥鳅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金豆子啊,金子!
想想刚刚赚到的一两银子,泥鳅伤心地抱住瘦瘦的自己。
街溜子扬扬眉毛,看向赵时晴:“说完就,什么时候给?”
赵时晴:“对,说完我就给。”
出门在外,全部家当都在身上。
街溜子清清嗓子,说道:“白爷之所以会成为白爷,那是因为他的干爹!白爷的干爹就是以前魁星楼这一片的话事人钟三太爷。
你们知道魁星楼里供的那位魁星姓甚名谁?
钟馗!
钟三太爷据说就是钟馗的后人!”
赵时晴两眼冒光,这位钟三太爷可真是个大聪明,回头她退隐江湖,就去财神庙门前立棍。
知道里面供的是谁不?
赵公明!
我也姓赵!
这片地盘是我的了!
街溜子继续说道:“白爷还是书生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来拜魁星,一来二去,在钟三太爷面前混了个脸熟。
话说白爷第一次落榜,又来拜魁星,钟三太爷替他惋惜,便叫上他去喝酒,酒桌上认了干亲,白爷就成了钟三太爷的干儿子。
钟三太爷没有儿子,对白爷视如己出,白爷给钟三太爷养老送终,后来接管了钟三太爷的地盘和人手,白爷有两个儿子,全都姓钟,一个也没有姓白。
白爷现在要钱有钱,要房有房,其实回不回白家无所谓,否则他也不会让两个儿子全都姓钟。
白爷就是想要争一口气,白家不是看不起他吗?他就要考个举人给白家看看。”
赵时晴懂了,考举人,已经是白爷的执念了。
泥鳅一拍大腿:“两个儿子全都姓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白爷知恩图报,义薄云天,真是条汉子!”
赵时晴觉得街溜子讲得很好,最重要的是,街溜子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好听和萧真的好听不一样。
街溜子的声音清澈婉转,若他唱歌,定然绕梁三日,而萧真的则略显深沉,让人耳朵发麻,身子发酥。
赵时晴弹了弹金豆子,金豆子咕碌到街溜子面前便自己停下,力道刚刚好。
泥鳅眼巴巴地看着她,东家,还有一颗金豆子呢。
赵时晴笑了笑,伸手入怀,这一次摸出来的又是一颗金豆子。
“谁能带我去见白爷,这颗金豆子就是谁的。”
泥鳅蔫了,他和白爷没交情,也不知道白爷住在哪里。
他怒瞪街溜子,又让你小子得手了。
街溜子龇出一口小白牙:“巧了,我和白爷是邻居,走吧,我带你去。”
三人离开馄饨摊,街溜子在前面走,赵时晴跟着,泥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开玩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钱的,当然是要跟着,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他吃香喝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