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一直躺于榻间,莫非身有隐疾,圣君莫非身子不适?”那人察言观行,紧紧盯着百里无尘,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百里无尘面色却是从容,只淡淡扫他一眼,“本君的身子是否不适,你来试一试便可知。”
那人顿了顿,目光又是一紧,缓缓道,“前些日子,鄙人借着城主的请帖为圣君备下一份大礼,不知圣君可有查看,对那份大礼可还满意?”
“阁下的礼物出其不意,也算是让人刮目相看,只是到底是不够精细,刚好给本君练练手罢了。”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圣君实力无人能及,那份大礼本来的确不够在圣君面前拿出手,然而圣君这归落山中却有一位凡女,若这凡女也见过此礼,这礼便重了。”
百里无尘微微握紧了被中拳头,这人究竟是谁?
这黑衣人似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为了救下苏暖暖而挡下那一击,而这人的确也算计对了,如今他甚至还不能下地行走,可眼下若真被这黑衣人看出端倪,只怕情况不妙。
两人都在试探,谁也不敢贸然先动一步。
然而百里无尘的面容太过清冷淡然,他余威尚在,那黑衣人一时竟看不出他究竟受伤了没有,只神色警惕看着他。
百里无尘却不容他再放肆,欲震慑此人便不能再给他揣摩的机会,他神色冰冷,“还不快滚!”
黑衣人身子一震,竟不觉后退了一步。
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见这时门外急急跑过来一个身影,正是苏暖暖!
黑衣人忽然一跃而起!
下一刻,他一把掐住了苏暖暖的脖子,转而看向了百里无尘,“圣君修为高绝,鄙人自知不是圣君对手,可如今这个女人在我手里,圣君若想她活命,还请交出囚妖塔。”
苏暖暖匆忙赶过来,刚快到门口,就感觉一丝戾气袭来,危急之下她竟忘了出手相击,初得一身修为,她有时甚至忘记自己已经今非昔比,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脖子已经被这黑衣人紧紧掐住了。
然而,听这人的声音,苏暖暖随即认出他便与上次趁百里无尘下山时偷闯进来的黑衣人是同一人。
这人多次前来,竟是一直不曾死心。
“囚妖塔一直是由历代圣君看管,你为了得到囚妖塔,不惜出手暗算,甚至多次擅闯归落山,可惜,不管你做什么,囚妖塔都不会落入你这种人的手里。”苏暖暖盯着他道。
“苏暖暖。”百里无尘忽然出声。
自从苏暖暖被黑衣人抓住,百里无尘淡然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异样来,那黑衣人显然修为不俗,他紧紧盯着黑衣人抓住苏暖暖脖颈的手,对苏暖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激怒黑衣人。
苏暖暖如今修为大有提升,他之前的确是对她颇有信心,然而当她真被人抓住时,那股信心却又一下子凭空消失了,只剩那一丝道不明的担忧。
“哦,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那黑衣人却看着苏暖暖问道。
苏暖暖却是故意激怒他。
她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暗害百里无尘,若是能从他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讯息便也是好的。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百里无尘,又道,“你是什么人,自然是卑鄙歹人,听说妖族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你胆敢多次前来,背后定有人撑腰,上灵城内敢公然对圣君不敬鲜有人敢,你如此胆大妄为,只怕跟妖族脱不了干系,妖族人阴险狡诈,臭名远扬,你与他们为伍令人不齿!”
她随意将他牵扯上妖族,却又不说他究竟是城中之人还本就是妖族,目的就是诱其道出身份,然而那人却不答,只是眼神蓦地一瞬间变得极为森寒,“你竟胆敢说出这番话来,好,好,真是好极了,妖族之人阴险狡诈、臭名远扬,你形容的真为贴切,只是不知妖族究竟是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有如此定论?”
他是妖族之人!
苏暖暖蓦地反应过来,然而脖颈上的力道在加重,那人目光极冷,仿佛在意的不是那句话,而是根本不该由她说出那番话来。
苏暖暖暗道,在这人眼里,只怕是身为凡女就连是说一句妖族也是没有资格的。
她目光如炬,直直盯着他,“你究竟是妖族何人?!”
她话音刚落,那黑衣人猛然扬起掌心向她头顶径直拍去!
掌势如洪,厚重似雷,寻常人如何能承受这一击?!
百里无尘便在这刹那之间身子狠狠一震,他几乎听见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不!”
他想了没想,下意识地冲下榻去!
然而眼下的身躯却是连站也不可能,他径直从榻上滚落下来,目光死死盯着苏暖暖的方向,“住手!”
对视
苏暖暖却怎能让这黑衣人真将自己一掌拍死,刚开始忘记还击因而被他擒拿,此刻她却是不会再犯这种糊涂了。
她手指微动,正要蓄积灵力,却偏在这时,那黑衣人竟真的停了下来。
苏暖暖这才察觉到——
从始至终,她并未从黑衣人的身上感受到丝毫杀意。
而黑衣人的停手并不是因为百里无尘的阻止,反而就像是这黑衣人本就只想吓吓她一样。
苏暖暖看到黑衣人笑着看向狼狈摔倒在地上的百里无尘。
“圣君原来受伤了,这一跤摔得不轻罢,圣君好演技,之前鄙人险些就被圣君骗住了。”
黑衣人似乎再无所顾忌。
他一把推开苏暖暖,径直向百里无尘走过去,肆意大笑着盯着百里无尘。
“圣君,还是乖乖交出囚妖塔罢,若不然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