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男一女被分开。女人留在这里,男人被带往另一个房间。拍摄者举着相机,先跟去了男人那边。
男人手脚被反绑,跪在地上不断哀求几人,希望能留他们一条命。一个剃着阴阳头的人搜了一遍他全身上下,摸出几张银行卡,又揍了男人几拳,问出密码后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去银行取钱。
“放心,”走之前,阴阳头拍拍男人被打肿的脑袋,“你好好听话,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我们就不会弄死你女朋友。”
“……”
拍了一会,大概是觉得男人没什么好拍的,视角又一转,转到闻无眠现在所在的房间。
比起男人,折磨女人的手段就非常多了。常见的奸淫只是开胃小菜。闻无眠看着电视里的女人一丝不挂,跪在地上,被强迫着做恶心的事。途中女人抽泣着问:“你们会……离开吗?会放过我们吗……”
“当然。”说这句话的是白背心:“你在这多陪陪我们,等我们拿到钱,天亮就放你们走了。”
“真……真的?”女人的声音高了八度,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好……好……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易寒?我……我不跑……我不会跑的,我,我……”
白背心轻嗤一声,按住女人的头:“看你表现咯。”
女人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才是拍摄重点,闻无眠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数时间,发现从阴阳头离开屋子前往银行到敲门回来,总共用了半小时左右。他们有摩托车,如果靠人跑,认识路的话一两个小时也能到达居民区。
就是不知道伏城运气怎么样、能不能跑掉。
很快,镜头里的几个人聚在客厅,开始数钱。阴阳头带回来两万块,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怎么样,蛇哥,这下怎么办?”白背心问道。
被叫作“蛇哥”的男人,整个右边脸纹着一个巨大的蛇头,给人第一感觉年纪不大,眼里的凶光却像心狠手辣的老江湖。
“去,把那男的杀了。”蛇哥下达命令。
“好嘞!”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蛇哥留在客厅,黑白背心跑去杀人,阴阳头则进了女人房间,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黑白背心准备拿脚边的白色塑料袋闷死男人,谁知男人反抗异常激烈。白背心就在他耳边说:“你叫宋易寒是吧?咱也没办法,蛇哥的要求,杀你就不杀你女朋友了。”
“……”于是男人不再挣扎,如瞬间就死了似的,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
镜头对上黑背心,先前萦绕在闻无眠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蛇哥说了,把尸体埋在昌隆公寓。过两天吧,挑个天气好的晚上。”黑背心点了根香烟,踩踩男人不动弹的尸体。
昌隆公寓?!
她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伏城发现的那具埋尸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是多年前绑架案的男方死者——宋易寒!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自己与伏城半点关系也没有,可还是被这伙人盯上。就像电视里的宋易寒和他女友,或许恶魔只是一时兴起,就毁掉了两段刚刚开始的人生。
等等……她皱眉:宋易寒的尸体在昌隆公寓,那他女朋友的呢?
“……”
镜头回到女友房间。闻无眠听见女友在问:“我跟你……那个完,你们就放走易寒了,对吧?”
“当然。”阴阳头眼都不眨:“你乖乖的,我们马上放你男朋友走。”
“好……好。”女友放下心来,甚至露出笑容,专心服侍起阴阳头。以为马上就能逃离噩梦,丝毫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她放弃自尊保护的人已经以一种很痛苦的方式变成了一堆没有生命体征的骨肉。
接下来又是长达数分钟不堪入目的场景。
“……”闻无眠全程眉头紧锁。
这两个人,未尝没有拼死一搏的血性,坏就坏在匪徒不断用对方的生命安全要挟他们,同时又给他们一种错觉:好像只要自己乖乖听话,放弃反抗,就能让心爱之人平安无事地离开。
宋易寒死了,他女朋友显然也活不了。她自以为后续明了,但接下来出现的画面,还是让她震惊到无法言语——
从那之后,视频经过了一些剪辑,配上简单的“一月一号”、“一月二号”等字幕,下方自带的时间水印显示那会是二零零二年。但每一天的拍摄内容,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xing虐待”。
从一开始的轮尖*7。7。zl,语言和肢体暴力,逐渐演化为用打火机点燃她的双脚,扯断指甲,脸被滴蜡,被塞进剪刀……饶是二十年后思想和眼界已经去远超当时的闻无眠,也因过于震惊而大脑空白。
这几个人根本不足以用“罪犯”来形容,他们最好的归宿应该是被拉入各种死亡游戏,一次又一次地在绝望中死去又活过来。
每过一天,白背心都会掰断女人的一根手指。
有时几人会故意装出没人在房子里的样子,把院子的门大开,给她虚假的希望,好像离自由一步之遥。而当她踏进院落,泥土下埋着的陷阱立即启动,捕兽夹,带刺的竹排……层出不穷的道具穿进她的皮肉,令她生不如死,痛苦哀嚎。
“……”即便如此,女人也从来没有要求他们杀死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在看见宋易寒的尸体之后,她痛哭了一场,随后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坚韧——大概是觉得男友因自己而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才算对得起他。
女人会趁四人睡着了,小声唱歌鼓励自己,没有指甲的手指鲜血淋漓在地上打着节拍。依稀能分辨出她哼唱的是J国歌手中岛美雪的代表作之一:“骑在银龙的背上,飞过命运的荒芜;骑在银龙的背上,摆脱风雨的漩涡……”
负责拍视频的白背心发现了,直接把刚烧开的开水往她喉咙里灌。
随着字幕时间的不断变化,女人的伤势每一天都比原来更重。终于在二零零二年一月十七日早晨,彻底停止呼吸,迎来这大半个月以来唯一的一点幸运。
在宋易寒死后才赶来房子里的斜刘海,刚开始还没发现,狞笑着用刀在女人肚子上比划着,发现女人没反应,以为是在装死,便狠狠一刀插进去、划开,血和肠子一起流出来,里面还夹杂一坨不成人形的粘稠物体。
——她怀孕了。
最后,尸体被草草埋在院子里,紧挨着房子一楼的客厅。他们把一卷中岛美雪的磁带和尸体埋在一起,开着玩笑说她死后可千万不要来找他们,毕竟他们都给她买了磁带了。
“……”视频戛然而止。闻无眠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有些反胃。更重要的是,随着画面里女人的死亡,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到达顶峰,好像电视里播放的整部影片都十分反常、十分不合理。
楼下传来白背心的怒骂:“你他妈这点事都干不好?!”,接着是拳拳到肉的殴打和斜刘海的求饶。随即,脚步声匆匆传来,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怒气冲天的白背心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