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星抬手想把枕头下的小毯子扯出来盖上。
但刚把手举起来,耳朵敏锐捕捉到开门声。
宋敛星停止动作,缓缓把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贺行山越走越近,最后在沙发前站定,动作轻柔把毛毯盖过来。
温暖,柔软,带着浓浓的香味。
宋敛星听到贺行山轻轻叹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贺行山为什么叹气,也不想知道。只嗅着毛毯上的香味,陷入香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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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七点多,醒来后和贺行山一起做了早饭。
贺行山已经万分包容,不询问他在客厅睡觉的感想,也不责备他为什么不盖毯子。
但宋敛星惯会得寸进尺,主动感谢:“我醒来才知道你在枕头底下还给放了条毛毯,不过昨天晚上我没开灯看不清就没盖。我身上这条也是是你给我盖的吗?谢谢你。”
贺行山:“没事。”
宋敛星:“但你怎么知道我没盖毯子啊?我记得我睡着的时候都两点多了。”
贺行山表情不变:“要喂堆堆了,我推门一看,你在沙发上睡着,就给你拿了条。”
宋敛星:“……”
吃完饭,贺行山去上班。他自己拿监控后台视频一看,果然,凌晨两点多给自己盖完毯子后,贺行山径直就去了厨房,两分钟后拿着堆堆的喂食针管出来了。
共享文档的“堆堆养成计划”里,贺行山也记录了凌晨两点十七的这次喂食,堆堆吃了十八克的奶粉。
……
宋敛星的好心情消失了。
贺行山根本没熬夜失眠睡不着,也根本没盯着监视器看他的一举一动,所有行为都合情合理有着再正常不过的逻辑。就显得他的期待和试探带着满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阴暗。
他突然开始厌恶贺行山的温柔体贴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实在太恐怖了,和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好像完全在自己缺少的部分长了个人出来。但又不是只补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他平等的对所有生物都这样,不只是自己,还有堆堆。但如果下雨那天被妈妈抛弃在花坛淋雨的就算不是堆堆而是其他猫,他也会这么对其他猫。如果现在住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他也会这样对其他租客。
那些感觉到的不对劲,那些猜测和试探,完全是自己隐私的揣测。人家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自己都过成这样了,居然还觉得对方会对自己这么好,除了同情外还有些其他暧昧心思。
烦。
原本还想着吃完饭再睡个回笼觉,现在被这么一弄,睡也睡不着了。
宋敛星把沙发上的毯子都叠起来放好,抱着堆堆回到自己房间。
爱看不看,不看拉倒。
那我还挺幸运的
宋敛星在自己房间闷了一天,晚上也没睡着。他索性熬了一宿,第二天实在困得头疼,才勉强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