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心疼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又沦陷了。
兜兜转转,身边和心中还是他。
宋晚宁叹了口气:“这样的事,还是要先告知一下爹娘才作数。”
这么说,便是松口了。
“那是自然,我也想向岳父岳母请罪。”谢临渊眼睛明显一亮,而后又有些懊恼,“只是我这一身戎装不好进祠堂,直接脱了又不够庄重,还是先等等,让人送套衣服来吧。”
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她伸手抓住他的指尖:“你何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真是稀奇。”
“与你有关的事情,都要慎重。”
趁随从回府拿衣服的空档,宋晚宁让他将衣服脱了,细细查看了一番。
现除了几处青紫外,没有什么新的伤痕才稍微放心。
二人对坐在窗台前,她递上一碗八宝擂茶,开口问道:“所以今日在宫中生了什么?”
谢临渊只穿了件中衣,心不在焉地啜饮着:“早些时候陛下就因身体不适提前罢了朝,我本也没在意,后来听人说将所有太医都召了去。我正要去瞧瞧,恰好你来找我,然后便是那太监来报信说陛下不好了。”
“嗯,然后呢?”宋晚宁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我到的时候,陛下尚能喘息,神志还算清明。”他眯起眼睛,轻描淡写道,“午间皇后来了,问了太医说暂且没有大碍,让我回东宫处理政事。我留了个心眼,多调了些禁军守在养心殿周围,虽不知里面生了什么,却也能随时掌控局势。”
说话间,一碗八宝擂茶已喝了大半,他仰起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将空碗丢在一旁。
宋晚宁招手让婢女们进来将碗收走,伺候谢临渊漱口后,又奉上两杯喝的清茶。
这一套流程完毕后,婢女们默默退出房间,他才继续开口:“下午养心殿那边果然传来了消息,说陛下驾崩,皇后娘娘领了陛下遗诏,要传大臣们进宫当众宣读。”
光是听着,她都觉得有些紧张:“那遗诏是不是有问题?”
“自然。”谢临渊捏着茶杯,嘴角微微扬起,“遗诏的内容是传位于废太子谢无恙。”
“怎么可能!”宋晚宁皱眉惊呼出声。
若真想传位给谢无恙,大可不立谢临渊这个太子,何必多此一举。临死前突然这般反常,其中定然有鬼。
而且,以陛下对于谢无恙的偏心,如果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断不会废了其太子之位。而有着这样确凿的罪责,陛下又怎会放心将这万里江山送到他手里?
谢临渊看着手中杯盏,面上露出嘲弄的神情:“自然是不可能,所以我带人拦下了皇后派出去报信的人,以及销毁了那道遗诏。”
他说得很轻松,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没有撒谎,却也说得不尽然。
未曾说出口的是皇后料到他不会乖乖就范,提早让杀手假扮成宫人,趁他进养心殿查看陛下情况时出手刺杀。他以一敌多,自是一番恶战。
外面的禁军也被皇后的人拖了片刻,而那些杀手都是死士,下手便没有活路,招招致命。他那时没穿铠甲,勉强撑到自己人进来,才扭转了局势,但赢得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