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当我想和你认识……”
雪越下越大,但岑林吃了辣又收了礼物,并不觉得冷,只是走在前面的那只貍花猫,那么柔软的貍花猫,是挺怕冷的吧?
印象中,因为那天是除夕,清州江边的广场上还放了烟花,空荡荡的江面上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由于存稿充足,岑林节奏不怎么赶。俞骁就有点惨,他存稿是有,就是还不够,闷头画了一个下午,接下来几天都还得奋力拼搏。
在正事上,梁博怀倒没搞什么幺蛾子,就是偶尔在茶水间碰到岑林会嘴贱地损几句。对付他,岑林采取了跟谢子夕一样的方法——晾着他,反正他也说不出更过火的了。
段盛阳巴不得团队里边矛盾少一点,岑林的做法正合他意,闲暇时间又跟岑林聊了不少,文璐萱调侃岑林这是有后台。
下午五点,大家都忙完了,文璐萱早就订好了餐馆,这顿算段盛阳的,所有人都挺来劲儿。
岑林坐了段盛阳的车,车上还有一个俞骁和两个助理。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早上的短信谢子夕还没回他,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以前两人还联系的时候谢子夕最多一个小时就回他的信息了,这几天也是,只是话精简得不能再精简了。
岑林一瞬间有种回到七年前的错觉,那次也是这样,一开始谢子夕还会回复他,后来越来越敷衍,到最后直接联系不上了。
俞骁跟偶像并排坐在后座,幸福得不得了,本想问问岑林的漫画内容是什么,一转头就只看见一张隐隐发黑的脸,缩了缩脖子:“林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烦而已。”岑林按灭了手机,把脸转向了车窗,他不能用一张黑脸面对完全无辜的俞骁。
联想到他刚回来不久和他回来的原因,俞骁觉得自己掌握了偶像心情不好的密码,识趣地没有再搭话。
岑林看着窗外的景色,努力让眉头舒展开。
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是因为谢子夕没有音讯,倒不是他对谢子夕的感情又复燃了,他只是不喜欢被抛弃的感觉。这滋味他尝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让他痛入骨髓,以至于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习惯这种感觉。
俞骁是个自来熟,一天之内已经跟上司和车里的两个助理混得很熟了,一边跟他们聊天一边刷本地新闻。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岑林的黑脸都顾不上,直接把手机怼到了岑林眼前:“林哥,你看!”
岑林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忍住了没发火,一言不发地拿过了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云城公寓谋杀案即将开庭审判,据官方透露,目前原告与被告双方的代理律师都通过调查取证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这条新闻最近都传得很广,岑林早就听说过,俞骁也知道。但之前的报道都没有提过双方的代理律师,今天这一条顺嘴提了一下,俞骁惊讶的地方正是这里。
岑林一眼看见,被告的代理律师是谢子夕。因为在行业内小有名气,还附了张照片,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
“这是……莫欢大佬吧?”俞骁再次确认,语气颇为惋惜,“我早就知道她不画了,但没想到她放弃得这么彻底,去当律师了。”
“她大学报的就是法学专业,没什么意外的。”岑林淡淡地说。
俞骁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唉,她那么厉害,干嘛说不画就不画了呀?不过按网上的说法,她在法律界也很厉害,起码不用担心饭碗问题。”
岑林想说她很多地方都很厉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开始想别的事了。
谢子夕没回复他八成是太忙了,后天就开庭了,说不定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万一一会谢子夕得回去呢?以她的尿性,估计又是随便搞搞,木耳都比她吃得好。
他不是关心谢子夕,他只是不想房钱没还完,房东先死了,他还没地方住了,想想都亏。
正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去一趟,岑林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谢子夕来短信了。
[缺灵魂的冰坨子:你吃你的吧,我已经喂了木耳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比较糟糕,岑林一下子脑子有点死机,多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谢子夕的短信。
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一会才犹豫得差不多,回了一条。
[麻烦精:你吃了没?]
[缺灵魂的冰坨子:跟同事解决了。]
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干脆利落得岑林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之间撇除不平等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理由让他在意谢子夕有没有消息。
平了平心态,岑林勉强让谢子夕从他脑海里短暂消失了,一顿饭吃得还凑合,如果他没有被迫随大流喝酒的话。
他本来酒量就不太好,三杯下肚就差不多了,这顿饭一直到快十点半才结束。他控制着没有喝多,躲掉了一点,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不好使。
段盛阳要开车就没喝酒,文璐萱因为酒精过敏也没喝,整桌人就他俩滴酒不沾,喝趴了的几个自然就只能他俩送回家了。
岑林还有自理能力,回家没问题,就把车座让给了几个醉猫,婉拒了段盛阳送他回去的提议,自己叫了出租车,直接到了谢子夕家楼下。
这个时间段,那栋楼前的街道有些冷清,人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车了。所以岑林在下车的一瞬间就看见了那辆停在楼道前的黑色奥迪,以及站在车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