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间往日的风度和自持全失,头一次在连玦面前哭的这么失态。
连玦要竖着耳朵细细地听了,这才能模模糊糊地听见陈行间嘴里冒出来的几个字眼。
连玦敛去眉眼,僵硬地拍了拍陈行间的肩。
那些事情以前也是在意的,但是他可能就是挺好哄,就是记吃不记打。
陈行间腰上流着血,捂着他的眼睛不准他往后看。
那一瞬间他想了挺多事。
想起来的是终选会上,陈行间挡在他身前,没让他被那个元禾的高管打。
又是陈行间交叠着腿坐在连家的主位上,让他挺直了腰板和连家那群混蛋对骂。
陈行间是第一个愿意站在他身前替他出头的人,第一个认真告诉他做馅饼也会很好的人,第一个贴在他耳边说爱他的人。
陈行间先前不知道漏斗巷子的那些事情,不小心让他淋了一点雨,他想,这应该是可以原谅的事情。
于是他咬上了那块糊了锅的馅饼,决定就这么原谅陈行间。
“连玦”
陈行间哭的几近失声,泪珠一滴一滴地灌进了连玦的颈窝,热乎乎的。
本就蓬勃的爱意像是长在石头缝里的小花,受了雨水的浇灌,又连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顺着风荡的热烈。
“嗯?”
连玦艰涩地发出了一个疑问词,长久没发出声音的嗓子在此时更加沙哑。
陈行间捕捉到了从连玦喉咙里冒出的轻响,更加用力抱着连玦的肩,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连玦,我会带你过明路。”模糊不清带着哑的语调从耳边飘过来。
连玦拍着陈行间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有些发颤。
“你的名字要跟我写在一起进陈家的族谱,百年之后再跟我一起变成两个小牌子进陈家的祠堂,受后人的香火供奉。”
“你跟那女人一点都不一样,你是我的爱人,是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的爱人。”
连玦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泪不往下坠。
谁他妈要和陈行间变成两个小牌子,他还没活够,还想着在多活两年。
他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偶尔也没那么好哄,偶尔也想挑剔一点,不吃陈行间给他画出来的大饼。
兴许是知道了连玦心里的那点隐秘的小心思,陈行间摸摸连玦的脑袋:“要是老爷子不乐意,我带着你从陈家的主支里分出来,咱们把族谱单开一页。”
连玦被戳中了笑点,那点泪意被彻底憋了回去。
他没法生孩子,单开的一页族谱岂不是只有他和陈行间两个人?
这样一看貌似有些丢脸。
连玦想拿出手机打字,让陈行间放弃这么奇怪的念头,手腕上却忽然一重。
那块他以前心心念念要从陈行间手里骗过来的羊脂玉镯子就这么套进了他的手腕。
连玦微微一愣,有些摸不清陈行间的心思。
“从此之后,连玦的玦不是缺了一角的玦,是决断的玦,是决绝的玦,是能把之前斩断的玦。”